算是找了个台阶，楚昱顺势起身，“对，挺重要的。你们继续吃吧，我得回去一下。”
“我送你。”楚昊宇起身去拿外套。
楚昱对上他一眼，没有拒绝。
其实不过是出了门几步路的路程，并不需要人专门送一下，楚昱知道楚昊宇是有话跟她说，先开口道，“对不起，哥，我实在是忍受不了那样的观念。”
虽然已经是刚刚入春的傍晚，但天早已经黑透了，气温也没有回升得那么快，两人说话间还有白雾没有很快散去。
楚昊宇插在口袋里的手伸出来，轻轻理了一下楚昱的衣领，也无奈的叹了口气，“算了。”他也逐渐意识到家人们的渐行渐远，“说实话，我还是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要想到那个方向去，妈就是担心和庆幸你没有遇到渣男而已。”迟疑了一下，楚昊宇还是说出一直憋在心里的话，“现在流行的那些女权什么的东西，都是洗脑、激化矛盾用的，还是少看些吧。”
楚昱觉得有些冷，她揪了揪衣领，不知道是初春寒冷的晚风更让她难受，还是家人对她这样的误解更难过。只是缓缓抬起睫毛，对上她哥的视线，“大家都知道，开玩笑的时候，要被开玩笑的人觉得好笑才算是开玩笑，否则不就成了欺凌吗。因为我是个女人，我所经历过的歧视与不公，还有偶尔要面临的危险，你并没有经历过，所以不懂。”楚昱又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妈妈可能也都经历过，但她们那个年代的人，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错误，还认为女人忍让就是一种美德。说实话，我无论如何也无法认同，即便我知道你们觉得出发点是为了我，也并没有恶意。”
楚昊宇站在对面，抿着嘴，认真地听楚昱说出她完整的想法，兄妹一起生活过那么多年，其实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如此清晰又深刻地探讨人生观点。虽然楚昊宇还是不怎么赞同楚昱处事的做法，也没办法这么快地接受楚昱所想，但他觉得，他似乎有一些看到了楚昱内心深处的痛苦，他并不怎么能理解的痛苦。
被楚昊宇轻轻地拥抱了一下，楚昱还有些晃神，虽然两个人什么都没说，拥抱的动作也是很快分开，但楚昱还是感受到了一股安慰，一下子眼眶的位置有一点点酸。
“以后遇到困难，记得跟我说。”
“嗯。”楚昱难得的像小时候跟她哥撒娇时候似的，嘟了嘟嘴，低头笑着应了一声。
开车回到家，楚昱才注意到手机里收到的江思辰的信息，对于变更营业执照之类的事，她不懂，想问问楚昱要怎么去办理。距离收到信息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挺久，不过楚昱猜想江思辰肯定还在打游戏，不可能这么快就睡觉。
今天虽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但楚昱觉得有很多说不清的感触，她觉得内心似乎多了一些柔软，却还有更多的倦怠，这个时候，她想找人说几句话。虽然第一时间想到了武玥，但想想这个时间搞不好正是她家鸡飞狗跳的睡前时间，还是算了。
于是洗漱过后躺在床上，电话直接给江思辰打了过去。
确实如楚昱所料，江思辰忙了一整天工厂那边的事，正趁着晚上，玩她刚收到的最新版游戏，万万没想到楚昱会打电话给她，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赶紧扔下手柄接了起来，“怎么了楚总？！”
听见她那急吼吼的语气，楚昱忍不住笑起来，“我怎么了。”一句陈述句被她轻柔还带着笑意的声音，渲染得有一点魅人。
不过这很可能是江思辰心中的滤镜所感染的，正所谓爱情能搅乱你的五感，她觉得楚昱哪儿哪儿都是非常有魅力的。
“没……没怎么。”江思辰不知道楚昱为什么打电话过来，但她又不敢直接问，她怕楚昱觉得自己有不耐烦不想接她电话的嫌疑。
虽然楚昱想找江思辰说说话，但很快意识到，她们除了聊工作，倒也没什么其他话可说，十岁的年龄差，代沟都能有两道沟了。于是说道，“营业执照的事情，我找代理去办，你刚接触这些，不会没关系，以后我教你。”
“哦，好。”江思辰脸上有些发热，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一句话戳到了她的性癖上。她实在是太喜欢这种年上照顾和教导年下的设定了，尤其是楚昱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放出来，和实际的声音有着很大的不同，每次通过手机听她的声音，都会觉得特别的性感。
过了几秒钟，两个人都没说话，就在江思辰以为楚昱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又听她柔声问自己，“这两天在厂子里怎么样？”
江思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着说道，“他们一看见我就叫我江厂长，太别扭了……”
“怎么呢？”
“听起来好像是那种乡村女企业家的感觉。”江思辰咬了咬嘴唇，低头忍着笑。
楚昱也被她这个形容给逗笑了，一下子就想到了某个乡村电视剧的感觉，“听起来，好像是有一点。”
“我才不要！我要做那种非常有御姐范儿的女白领！”就像楚昱一样。
楚昱的脑海里又开始勾勒出江思辰穿着白衬衣和西裤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样子，好像有些好笑，嘴角忍不住地勾了起来，几个浅浅又急促的鼻息。
“楚总你是在笑我吗？”江思辰有些委屈巴巴的，不会楚昱这么不看好自己吧。
“没有。”楚昱这样说着，但尾音里的气息还带着颤音，证明她在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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