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答案去哪里寻,整个人自然就轻松许多。
“所以…我欠你的人情,你想弄明白我的体质?”
“还是说,我的身份。”
话语太犀利,直接将表面的和谐戳破切碎。
颜竹都惊讶自己会将心里所想的说出口,但就是这么自然,仅是松了牙关,声音便飘走了。
“我原先是想搞明白你的体质的,毕竟,一个时代有两个无血缘关系的天生道体实在太怪异了,也太有趣了。”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我还是对你的身份更感兴趣……”
君临笑着,长叹了一声。
她从来不屑于掩饰。
“就算是吧…如果你能告诉我就更好了。”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或者说,我暂时也不知道。”
像出鞘的利刃。
颜竹看着那双注视着自己的眼,心里莫名冒出这样的形容。
也像鹰的眼。
那一瞬间,她生出被利爪擒住双肩的错觉,好像稍有畏惧,脖颈就会送入野兽口中。
于是,她只能迎着剑光,硬着头皮往前走。
起码,把这出戏演完。
她没什么好畏惧的,她说的是实话。
对方好像也看出了这点,她笑了笑,敛下眸,不知从哪摸出个葫芦,拔开盖子就往口中灌。
“那事情可难办了。”
饮罢,她再发言,嘴里都是酒气。
君临眼中含着倦意,一副醉倒的姿态,小幅度偏头都让人疑心会睡过去。
但她其实在看旁边的好友。
颜竹因好奇跟着看过去,不想,下一刻,对方又将目光移回了自己身上。
恰在此时,乾乙开口了。
“小友可否容我验证一番?”
……
可算送走了两人,颜竹瘫在床上出神。
从“客人”离去时的神情判断,应对此次探查的结果不满意,也就是说,他们还是没有搞明白自己的体质。
便同时证明,通过乾乙一个正宗“天生道体”拥有者兼人形检测器的验证,她同样是天生道体无疑。
可这结果分明与此方世界的法则相悖。
猫咪窝在她怀里不动弹,黑色若球状的身躯随呼吸轻颤,不知是何时睡着了。
亦不知是故意的,还是真睡了。
答案暂时索求不得,颜竹只能叹气。
好了,她现在是睡不着了。
“如果两人非有一假,为什么不能是乾乙……”
颜竹被自己这个念头逗乐。
毕竟她没让这家伙出场过,乾乙的一切,名字、身份,包括这个体质,都是世界法则完善的。
已经定下的世界法则与世界自己衍生的法则相比,孰强孰弱?
不过颜竹自己也知是不可能的,事情背后一定另有隐情,许等到明日猫咪醒,就能得知。
这样想着,她闭上眼睛,打算做个梦。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边——
“如果两人非有一假,为什么不能是乾乙……”
君临也想到了这个可能。
“你连我都不信?!”
乾乙似有所感,讶异出声。
虽说,他知这是好友玩心重,在乱猜。
今夜格外安静,无事扰。
乾乙记不清有多久,未和朋友在这样的夜里散步了。出来一趟正事目的没达成,逢上这般好时光,倒也不负此行。
“你算,你还算…迟早有一天把自己算死。”
乾乙掐诀的手一顿,没作声。
他有预感,今夜有很好的月色。
“若手能握半数天机,又怎惧生死?”
“只是可惜,可惜,未能穷究天理,见世界全貌。”
说到此处,乾乙的话语是真切多了份遗憾。
他确实快要死了。
他是早该死的,他被江平舟刺瞎了眼,断了全身经脉,连心脏都被魔气啃咬搅碎……
他都不知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他情愿,当时用禁术与江平舟同归于尽的人是自己。
可他活了下来。
兴许是一口气吊着吧。
毕竟,他答应了宋知年两件事。
多稀奇,宋知年居然会有求于人。
记忆里,宋知年只求了他一次。
在临死前,他求他两件事。
一件有关太衍剑,一件有关宋温凊。
太衍剑是灵蕴道宗最后的底蕴,是唯一一件没有泯灭于魔神大战中的神器。
没人知道它是从谁手中,又是何时传下来的,只知它作为护宗神器已镇守了灵蕴道宗近千年。
但此前,它仅是个普通神器,没有生灵。
直至宋知年父母战死,灵蕴道宗分崩离析,化为几个宗门后,太衍剑竟意外生灵,认了宋知年为主,没有落在当时的任何一个“掌门”手中。
后来……
乾乙不怎么想回忆。
无非是宋知年用禁术透支生命为两人挣得一线生机,他的本命法器太衍剑便是在那场战争中裂成了两半,一半落于战场,一半不知所踪。
宋知年强撑着一口气,委托他的第一件事是救宋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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