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次见证了元今羽对面食的狂热后,两人还没再见过几次,姜涞尽量往侧边的山谷看去,祈祷速度再快一点。
但到了一半,她真想马上建议老板去找人算一算运势——缆车摇晃了几下,停在了半中间。
天气早已转凉,这晚的北风有了雨滴的撑腰,在山谷之间更加嚣张,把缆车吹得来回摆动。
“害怕吗?”
元今羽靠在椅背上,带了些难以道明的笑意和释然。
“你怕吗?”
前后的两辆缆车上都时不时响起惊呼和哭声,只有她们这里完全不同。
“你说,这么高的距离,如果它掉下去了,是不是我们也不会有什么痛苦。”
女人没有理会她的反问,往前倾了一点,俯在她耳旁,如同在说什么情话。
姜涞侧过身,紧盯着她狡黠的眸子。
默默地想,以前的元今羽,也会在生日前一天和别人讨论这种问题吗。
大概是不会的。
毕竟和她一样疯的人,可能也只有自己了。
她把双手落在了身前的安全压杠上。
“要试试吗?”
姜涞没有笑,可她的语气里却好像带了些暧昧。
雨不知何时转小了一些,打在脸庞上依然很凉,姜涞把自己这些疯狂的想法都归咎给了别墅。
自己一定是在那里被元今羽影响出问题的。
可为什么,她还是不想走,反而很想再看看女人的下一步选择。
“好啊。”
风雨之间,她看到元今羽勾着嘴角从手包里拿出了一把折叠刀,落在了安全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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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安全带并没有被划破。
在刀锋落在上面之前,已经到达山顶的元希打来了电话。
原先那一抹不显眼的欢愉,霎时从元今羽脸上消退,又变成了恹恹的冷漠。
姜涞没听清那边在说什么,只听到元今羽嗯了几声,就挂断了电话。
缆车还是没有动,不曾被她推上去的安全压杠,似乎成了她们人生最大的桎梏。
元今羽默了一会儿,看向身旁的小姑娘。
从她接电话开始,姜涞就自觉地扭到了那边,被束得整齐的马尾,这会儿被风推来推去,时不时地,将衣领和发根的那间净白突显。
烦躁的情绪又一次翻涌,最终还是将伸到那处的手,换到了肩膀上。
“上了山随身带着。”
姜涞正对着底下黑乎乎的山林发呆,肩膀被那双飞舞在琴键上的手指点了几下,回过头,正见女人的两指尖捏着泛冷光的刀刃。
被她的掌心暖热的金属,落在了姜涞手中。
有些转凉的体温又被姜涞捂热了,一股股风声厉得刺耳,蛰过她的耳垂,覆上了一层妃色。
如果说那日的泡面是个未了的悬案,那这沉甸甸的小东西,该是元今羽第一次在她面前示弱。
对,不是示好,而是示弱。
住进别墅的这三个月里,姜涞发现元今羽这个女人从不会主动给别人什么,换言之,就是从不需要得到别人对她回馈情绪。
她不给别人,也不会想听到别人对她的谢意。
所以当她肯像这样别别扭扭地递给她东西时,并不是真的想对她示好,反倒是因为她自己需要姜涞返还的好情绪。
“你带这个干嘛?山上有狼吗?”
姜涞把东西装进大衣口袋,抬抬嘴角击破了那阵诡秘的恐惧。
她以前听人说,元今羽的心理素质好到极致,从小时候第一次参加大赛就镇定自若,后来不论是比赛还是演出,从没有显露出半分紧张。
可在缆车停下来之前,姜涞已经分明能感觉到女人的抗拒。
她甚至反复在想,刚才如果没有那通电话,元今羽会不会真的要划破安全带。
同时她也可以确定,女人的选择不会因为一通电话就被打消,唯一的可能,似乎是因为她。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这不可能,她们之间还不够了解,甚至仅能算得上打过几次照面的陌路人。
元今羽没必要为了她改变任何自己的决定。
于是她又给自己洗脑,人生再怎么难,也总会有值得留恋的东西,元今羽也是凡人之躯,不可能对那种事毫无惧意。
不管怎么说,她已经暂时让女人又回到了世间。
元今羽迟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本以为等不到了,缆车恢复正常之后,女人才侧过来看着她。
“没有狼,但有比你遇到最难的困难都更可怕的东西。”
细雨时而蒙在姜涞的睫毛上,元今羽暗自笑叹,年纪小真是好,都能把动物当成是最可怕的东西。
她的声音很轻,夹在前后的片片呼声之中,和下坠的雨滴一样,一不留神就会被疾风卷到很远。
这不是问句,她也没想姜涞会听得清。
等缆车将要到站时,女孩稳稳地递来了一句话:
“最大的困难,应该是第一次去琴房找你的那晚。”
姜涞没说谎,别墅的门一扇比一扇关得更严,好像门口的那些保镖全都是摆设。
琴房的门锁,比她在小城时的那种铁质防盗门都难开。
她挑的是厨房里最锋利的那把刀,可落在门锁上还是卷了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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