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五年,她却是将自己钉死在了那把掌门椅上。
折松派如今才是名副其实的江湖第一名门,人才辈出,行的都是救济百姓、庇护灾民、惩奸除恶、匡扶正道之事。
三十六派合一的事情,有时璎反对,就再也没人提起过。
但江湖上流言风声却一直没停歇,甚至比从前骂得更加不堪入耳了。
“没事。”
时璎摇了摇头。
都不重要了。
***
清明前后,来青山寺祈愿上香的人络绎不绝。
“祖母,我都两月不曾再晕倒了,应该已经调养痊愈了,用不着求神拜佛。”
寒止挽着老太的手,黎蘼稍稍落后两步,三人避开喧闹的人群,径直绕去了佛院深处。
“那不成。”老太抓紧了寒止的手,“我的乖孙女要长命百岁,平平安安。”
“好。”
寒止依着老太的心意,乖乖应了。
佛院深处的菩提树上系满了红绸带,拜过佛像,寒止趁着老太与僧侣交谈的间隙,独自走到了树下。
凑近了瞧,方知人间百态,悲欢离合全都浓缩在一条小小的绸带上。
求姻缘,求长寿,求高中,求平安……
寒止看了须臾,走到搁着笔墨的桌案前,她给老太、黎蘼和莲瓷各写了一张。
烙印在心口的名字又一次发烫,她执笔的手紧了紧,终究还是落墨成字。
【盼我的美玉平安顺遂】
寒止写下这九个字后,做贼似的左右观望一番,才将祝福时璎的绸带单独系在了隐蔽处。
她刚搀着老太从东门走出去,时璎和晚渡就从西门走了进来。
正在清扫落叶的小僧一眼就认出了时璎,他当即放下扫帚,“施主,您又来了。”
时璎合掌。
“您的香油钱,这些年都不曾断过,真是善人有心。”
时璎沉默几瞬,微微躬身回礼。
“谈不上。”
她转身踏进殿内,久久凝视着佛像,合在心口的手也一直不曾放下。
晚渡见时璎跪在了蒲团上,当即背过身,转而朝菩提树走去。
她绕着古树慢慢走,视线扫过一众绸带,忽然停在几根垂枝下。
“系在这旮旯里?”
晚渡咕哝道,她心生好奇,抓过绸带细细看。
小字写得苍劲有力,只是在收尾时,不知执笔之人为何抖了手。
晚渡从头看到尾,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她见时璎走近,笑盈盈地跑上前,被她松开的绸带又落回到垂枝下。
“师父,好多人祈愿啊。”
晚渡随口一提,时璎也没搁在心上,两人一路朝外走,晚渡说个不停。
时璎静静听着,她偶尔会淡淡一笑,但更多的是空茫。
***
落霞横铺,暮色笼罩着喧闹的集市,黄昏落日下炊烟袅袅,晚渡手里提着给鹰刀派掌门准备的喜礼,时璎走在她前面。
忽然有十几辆马车拐过街角,朝这头野弛而来,时璎被人潮推挤到墙角,余光中倏然闪过了一抹熟悉的白影。
她心里猛然一跳,当即朝街对面看去,可马车截断了她的视线。
时璎死死盯着攒动的人头,没有她熟悉的那个。
“师父!”
晚渡将喜礼护在身前,只见时璎像是着魔似地一个劲儿往人堆里扎。
“师父!”
她的喊声很快就被叫卖与吵嚷吞噬,时璎已经没了影子。
“!”
而挤到街对面的时璎有些耳鸣,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扭曲,所有人都像是趴在她耳边尖叫,但她又听不清楚,似乎正有浆糊倒灌进她的脑袋里。
时璎自顾自地朝白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她看到寒止了。
真的看到了。
“挤什么!”
“赶命呢!哎呦喂!”
“……”
一种寒止就在前方的念头驱使着时璎朝前挤,她已经顾不得礼数体统了,瞧着将她堵住的人群,她沉寂了许久的心里猛然生出了些阴戾的情绪来。
时璎脸色渐渐变得沉冷,眼神也变得十分狠厉,她丝毫没觉察到体内的真气已经乱了套。
追到路的尽头,险些撞到石墙上的时璎霍然刹住脚。
寒止呢?
她的寒止呢?
时璎怔在原地,半晌又浑浑噩噩地拐进了右手边的窄巷,她在四通八达的巷子里打转,灰瓦青砖反反复复地从眼前掠过。
“寒止?”
时璎茫然又无措地唤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
嗡——
太阳穴突突地发痛,时璎一瞬有些眩晕,她倚着墙缓缓滑坐到地上,血气从喉间涌上来,她呼吸不畅,五脏六腑都绞在一处痛。
“师父!”
晚渡径直从房顶上一跃而下,她看着时璎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就大概猜到了原因。
“我没事。”时璎动了动僵硬的手指,“抱歉啊,让你担心了。”
这话落进晚渡耳朵里,无端显得有些委屈,她看着时璎苍白的脸,只道:“没事,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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