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让听她声音不对，抬头看过来，笑着问：“和你先生吵架了？很少见你情绪有起伏，上次好像就是因为和他吵架。”
周迈勉强笑了笑说：“没有，托您的福，我现在过得很好。我先出去工作了。”
孟清让‘嗯’一声，没再说话。
傍晚，暮色昏沉。
孟清让忙完一段，起身站在窗边活动筋骨。
从这个高度看下去，路上的行人和车辆很小，在路口匆匆相遇，然后分道扬镳，循环往复，盯着看久了，视线会逐渐变得花白 眩晕，囤积在胸腔里，不经意往前走出一步，像一脚踏空，坠落感强得让孟清让忍不住皱眉。
这种不适盘绕在心间经久不散，一直到晚上回家，看见坐在沙发上吃水果的祁晞才稍微好点。
“不是说今天不忙，怎么还是到这个点才回来？”祁晞朝孟清让递了块橙子。
孟清让还没洗手，从沙发那边俯身过来咬住，声音含混地说：“临时处理几个业务上的事。”
“吃饭了吗？”
“吃了，准点。”
“这还像点话。”祁晞侧身看着去洗手的孟清让说，“一会儿告诉你个好消息。”
孟清让偏头，“什么好消息？”
祁晞，“等你洗完手过来再说。”
孟清让笑笑，加快了动作。
很快，孟清让擦干手过来，坐在祁晞旁边，找她又要了一块橙子，问道：“什么好消息？”
祁晞随手抽了张纸巾压在孟清让下巴，沾滚下来的汁水，“今天莲舟打电话过来，说电视台最近有个公益活动，和新区多少有点关系，梵石作为新区地标项目的承建商受到邀请参加，她让我也准备准备，到时作为梵石的合作方一起去。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什么？”
“代表你老婆我打败众多优秀设计师，拿到梵石的合作权了啊，笨！”
祁晞靠着沙发，笑得格外自信，“这只是第一步，假以时日，我们‘万境’也一定可以独立承担这种规模的项目。”
孟清让信祁晞可以，但她现在的心思全在祁晞那声‘老婆’上，顺口得像是已经叫了千百遍，值得她千万遍回味。
静默几秒，孟清让缓慢含笑的声音传过来，“还有一层意思，想不想知道？”
祁晞好奇，“什么意思？”
孟清让，“代表你关注的那篇帖子要有新素材了。”
“八卦咱俩那个帖子？”祁晞疑惑，很快想明白孟清让话里的意思，惊喜地问她，“那个公益活动，你也回去？！”
孟清让，“嗯，下午已经给了电视台肯定答复。”
“哈哈哈，太好了！”祁晞喜上眉梢，“我现在没事就看那篇帖子，太欢乐了，你都不知道，已经有人凭几张截图就把安排咱俩下半辈子安排好了，现在竟然又有机会作为正主，亲自给他们提供官方素材，哈哈哈，想想都好玩。”
孟清让，“不怕玩脱？”
祁晞，“有分寸。”
“唉，你准备在那天给我穿什么？”祁晞迫不及待地问。
孟清让思考片刻，倾身从抽屉里拿了速写本出来。
不到十分钟，两幅潦草但已经能看出雏形的线稿跃然纸上。
“西装？”祁晞的视线钉在纸上不放。
孟清让，“嗯，看惯了美，这次换个风格。”
祁晞故意找茬，“你就不怕招一堆情敌回来？”
孟清让叠着腿，姿势悠闲，“招就招吧，长相身段比得上我再说。”
祁晞瞬间笑倒在了孟清让身上，她以前都不知道孟清让谈起恋爱原来这么可爱。
————
之后几天，祁晞和孟清让一个比一个忙。
和梵石的合同正式敲定那天，祁晞心情大好，想约孟清让晚饭，电话打过去，却听见她声音很沉，“晞晞，今天不行，我要去趟医院。”
祁晞，“你妈妈的事？”孟清让最近的身体没有什么异常，她实在想不出来她去医院还能为谁。
孟清让没有隐瞒，“嗯。”
祁晞立刻说：“我跟你一起。”
孟清让只犹豫了很短几秒，“医院地面停车场见。”
祁晞，“好！”
不到半小时，祁晞匆匆赶到医院。
先她出发的孟清让和周迈已经到了，三人在停车场碰了头，一起往院长办公室走。
到了之后，祁晞才知道事情严重。
海齐韵的病程发展比医生之前料想的更快，现在完全不认人，记忆颠来倒去，只剩一个孟齐光和他做得那些烂事。
孟齐光对外界来说早就是个死人，如果不是时尚圈里的老人，即使听到这个名字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可他做的那些事最容易成为闲人茶余饭后的消遣。
如果这个消遣和T&F联系起来，和孟清让联系起来，那她好不容易的平静下来的生活又会被搅得天翻地覆。
偏偏，海齐韵嘴里现在只能喊出‘孟齐光’三个字，时间久了，那些事藏不住。
“什么时候开始的？”孟清让沉着声问。
院长欲言又止片刻，如实道：“年初，那会儿只是护工在的时候会拉着护工说，现在没日没夜乱喊。”
“多少人听到过？”
“这你放心，护工第一次提起这个情况，我们就做了防范，只有几个靠谱的护士和医生可以接触到你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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