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苒重新躺了回去，捂着眼睛流出了泪。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真的不会了。”钟离嫣急了，她伸手就摸到了裴苒的泪，心里一慌，可她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笨拙地擦着她的泪。
“师尊，其实我最近进步挺大的。”裴苒仰头，“师兄们都说我厉害。”
“是嘛，那运个气我看看。”
裴苒立马坐直身子，吸了吸鼻子，气沉丹田，感觉到一股气顺着周身经脉流动。
钟离嫣表情微变，她的五感不似之前那么清晰，却能清楚感受到裴苒周身的气息变化。
难怪这几天裴苒不管怎么动都不带喘的。
“行了可以了。”钟离嫣抬手制止，她没想到裴苒的修炼进展比郁婕要快这么多，尽管只是听叶槐说过，但自己亲眼看着，还是被吓到了。
“怎么样？”
“很好了。”
“很好是什么意思？”
钟离嫣笑道：“练得很快很好，我也没想到你会进步这么大，至少现在自保是不成问题了。”
“那要是再遇到那条黄金巨蟒，我能打得过吗？”
钟离嫣拽着她的衣领把人拉回了床上：“不一定，要看控制那巨蟒的人的修为，修为高一些，那巨蟒就听话些，自然也厉害，可要是个半吊子，那巨蟒说不定打着打着就蔫了。”
裴苒突然想起什么：“师尊，落华尊现在的功力和修为，修真界还有没有人能打得过？”
钟离嫣眯起眼睛：“之前落华的修为就在我之上，现在又吸了尘念的功力，最重要的是，他还练了些歪门邪道的法术，要看掌门了，掌门若是拼一把说不定还有可能。”
两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若是正面遇上，那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突然，窗外传来响动，一声刺耳的鸟鸣划过，窗子震动，泛着红光，钟离嫣察觉到一股浓烈的阴气，顺手就抓起床边的辛九，扔给了裴苒：“小心点，去看看。”
裴苒接过来，走过去打开窗子，就见一只金色大鸟站在对面的房檐上，扑腾着翅膀。
想也能想到，这是华无歇的杰作。
他好像特别痴迷金色。
“师尊，是华无歇找到这来了。”
钟离嫣神色一凝，看见了那只金色大鹏鸟，问：“你怎么就知道是落华？”
“因为他喜欢这个颜色，黄金蟒也是。”
钟离嫣挑眉：“看样子你很懂他？”
裴苒撇撇嘴：“猜的。不过现在要怎么办，它好像发现我们了。”
“去把叶槐叫来。”
片刻后，三人蹲在窗沿，仔细观察着那大鹏鸟。
叶槐道：“这鸟，真的是落华尊弄来的？这，这也太大了吧，而且浑身都是阴气，其他人都看不见吗？”
“估计是一道障眼法，你们俩追上去看看。”钟离嫣说。
裴苒皱眉：“我们要是走了，师尊你一人怎么办？”
钟离嫣道：“我一个人当然睡觉，我可不会等你。”
叶槐噎了一下，扭头不去看这恩爱现场。
钟离嫣道：“裴苒，这是大好的机会，你可尝试着御剑飞行，追上去除了它，平日里跟你师兄们修炼他们都让着你，这鸟可不会让着你，你要是能追上去把它杀了，就说明你是真的进步了。”
叶槐道：“也是，但凡入门的弟子都要经历这一遭，小师妹，走吧，师兄在后面保护你。”
“你别插手，先让她试着看。”钟离嫣补充了一句。
裴苒叹气道：“那好吧，师尊一人在这可得小心，无论谁来敲门都不能开，知道了吗？”
叶槐眉角一跳。
钟离嫣点头：“知道了，什么时候还轮到你这小弟子来教训我了。”
裴苒抱着辛九扔了出去，再一跳上去，辛九像是知道她首次御剑，根据着她身子的摇晃，不断摆动着剑身，最后竟是站稳了。
“好！”叶槐捧场。
裴苒抬手：“基本操作基本操作！”
叶槐也飞出手中的剑，二人与钟离嫣说了一声，便直追着那大鹏鸟而去。钟离嫣在背后看着她二人离去的背影，松了口气，握着拳头打开了门。
门外那人白衣飘飘，手持一把白玉扇，浅笑着看她。
“把两个徒弟支走，青离，你一个人遇上我，可怎么办呢？”
华无歇转身，双眼泛着红血丝，嘴唇发白，整个人显得憔悴不堪，袖子下只露出一双布满黑色纹理的手掌。
钟离嫣着实被吓了一跳，昔日好友变成了这番模样，第一眼她根本都不敢认：“才几天不见，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华无歇浅浅一笑：“我也想问问，几天不见，你过得怎么样？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修为尽废，是怎么发现我在这的？”
钟离嫣被他逼得退后几步，背靠在墙，已无路可退，但她眼中无惧，直视前方：“你知道的，我嗅觉灵敏，你身上这个味道，我熟悉了几十年，不会忘的。”
华无歇越过她，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看见那皱巴巴的床铺，一脸嫌恶：“你跟裴苒就住在这种地方？”
“不然呢，被你逼得无处可去。”
“真可怜。”华无歇一脸悠然，坐到圆桌旁，指着他旁边的那个凳子，“过来坐下，我们也好久没坐在一起聊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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