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青妍想,是哪句话惹恼了“他”?是“老板”这个称呼?还是“怎么玩”这个动态词汇?
方旖感感受着指尖的触感,千分之一秒,脑海中浮现出来的想法是——捏紧她的咽喉,让她窒息在自己的怀里。
禁锢她、囚禁她、将她的锁骨上打上锁孔,安在床头……
仅仅千分之一秒。随即被自己可怖的想法给吓到。
方旖忙不迭地松开手心的桎梏。
蒋青妍终于重获新鲜的空气。
怎么能够?
方旖自嘲,身体那样克制,连呼吸声音都不敢被她听见,脑子却不受控制,还想着将她私有?
她近乎贪婪地将蒋青妍上下打量,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唯恐错失今天这一次难能可贵的机会,又害怕错漏任何关于蒋青妍的细节。
从脸蛋到身体,都是毫无破绽的少女姿态,她一定下足了功夫。
只是为什么这么瘦?好容易被她养出来的三两肉,似乎全部都掉光了。
蒋青妍的锁骨,膈得方旖手心疼。
“老板……”蒋青妍又怯懦地开口了,“我还没有洗澡呢。”她有些扭捏,声音细细柔柔的。
若不是知道是她,简直怀疑真的就是一名涉世未深的少女。
方旖的手,重新抚上蒋青妍的脸颊。
然后摩挲上她披散着的头发上,将她半长的头发绕在指尖。
方旖忽然觉得奢侈,竟然能将她的头发一把抓在手中。
想当初,她走后,她钻牛角尖得也彻底,学校附近租住的公寓着人里三层外三层恨不得用八四全部消毒……
待到后来反应过来,冲回公寓,迎接她的是一房间的空空荡荡。
方旖急火攻心,立刻打电话给负责收房事宜的陆姐,陆姐唯唯诺诺:“您不是吩咐都处理了?所以……”
“家具呢?床呢?被褥呢?”方旖抱着最后万分之一的希望。
“不是,您说都不要了吗……”陆姐觉得自己真委屈,明明理直气壮,明明还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都打包拍照给方旖过目了。
当时方旖怎么说的?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不是让你全部处理了?
还来问?问什么?要不要我给你把收旧的电话联系好?
陆姐至今记得她那天被呛得多面红耳赤。
所有随身物品处理了,所有家具家电也处理了。明明都是方旖的指示,怎么才不过几个月,就变卦了?
对不起,时间不能再来,世界上没有后悔药,那些东西估计都在废品回收站转了几手了,反悔不了。
陆姐嘀嘀咕咕:“当时都给您看过了啊……明明是您……”
方旖怒而挂电话。
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朝着自己发怒。
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一切,她上课的书本,她惯用的茶杯,她梳头的木梳,还有沾染着她身体香味的被褥。
方旖长久的失眠。
失眠的时候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的都是蒋青妍含着泪问她“为什么”的样子。
为什么?
因为她是个大傻子。
为什么?
因为她终将自食恶果。
后来,方旖找到了折中的解决办法。
她渐渐养成了将双手放在心口入睡的习惯,也唯有这样她才能勉强入睡。
睡眠学家说,这种睡眠姿势最不好,因为会压迫心脏,可能会导致噩梦。
睡眠学家的结论也不完全客观,起码在方旖这里不适用,多方实验,这是方旖唯一能入眠的姿势。
原因也很简单——她的心没有接近过蒋青妍,但是她的双手有。
她的指尖曾经最深入地接近过她。
呵,蒋青妍以为情到浓处她们心灵相通,没想到却是她的指尖最亲密。
呵,方旖原以为能够像丢弃垃圾那样,将蒋青妍抛弃出自己的世界。没想到,放弃了她,便等于放弃了整个春天。
所以,能够将她的头发握在手中,是何等奢侈?
方旖的手,有了新的流连忘返的地方。
酒店有酒店的规矩,必须束发盘头。
“江玉”为了博眼球,故意成天将头发梳成了公主头,半披散着。虽然因此被主管批评,但是“江玉”我行我素。
她相信,一个“以赚快钱”为目的的功利少女,太顺从、太按部就班是不能够达到目的的。
今天,蒋青妍无比后悔自己这个决定。
五月的天,已经有些燥热了。今天尤其。
不知道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憋屈,蒋青妍一身一身出汗,脖颈处粘嗒嗒的,都是汗水,头发丝都粘在了后脖子,不舒服得很。
偏生这个老板好像是没感觉到她的一身臭汗,还将手不断在那儿摩挲。
摩挲他个头?有什么好摩挲的?
“他”莫不是不行吧?
先发制人,蒋青妍收起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狠狠地躲开方旖的手,她甚至出其不意地站了起来,顶撞了身前的人一下。
凭着对客房的记忆,蒋青妍抽身闪到一个绝佳位置,背后紧紧靠着墙壁,呈防御状态。
“老板,你该不会不行吧?”她怎么想的,也就怎么说了。
方旖终于笑了。
“呵。”她忍俊不禁,她怎么这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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