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残瓣如同琉璃般破碎，坠下云端。
姬容垂眸看着顾白衣，瞧见对方的腿上，不知何时已攀了一只悬挂的狐狸。
还真是个会抱大腿的挂件。
顾白衣站在赤霄剑上，与姬容对视着。
她的眼底含了笑意，对姬容伸出手，说道：“师姐，不要怕，白衣会接住你的。”
直到瞧见这个动作，姬容才意识到自己目前还处于浮空状态。
方才还有青莲当踏板，然而青莲破碎后，垫脚的东西都变成了渣。
哦豁。
由于姬容方才发挥出了超出自身修为的实力，灵力损耗过多，所以目前灵力枯竭，已经一滴不剩了。
但当她坠下云端时，其实内心丝毫不慌，毕竟她还有两把剑和一只宠物呢。
结果接住她的还是顾白衣。
她不禁叹气。
果然，剑和宠物都是不长眼的。
顾白衣接住姬容，抱了个满怀。
她把姬容搂在怀里，如同百年前在擂台场上，月千秋蹲下身将她抱起来一样。
二人身上都落满了桃花瓣。
顾白衣的眼睫微微扑闪，她看着姬容，温柔地说：“师姐，很好看。”
这个回答，是她第一次见到桃花雨时所说出的。
当时她还是楚长离，夜里和师姐妹在庭院玩耍。喝醉酒后，意识已经变得有些朦胧。
她听见月千秋说要降下一场桃花雨，可她不知道桃花雨到底是什么。
当月千秋收剑入鞘时，她却明白了。
明白以后，师尊转过身，问她们桃花雨好不好看。
自然是好看的。
好看的是月光，也是铺了一地，明月般的霜。
但最为惊心动魄的，还是桃花落尽，持剑立在中央的人。
万般颜色，不及她一笑。
此时此刻，梅里雪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面上的表情不复平静。
她本以为有空寂在，此事应该会进行得很顺利。却没料到最后不仅阵破了，而且连菩提门的神器都搭进去了。
她想，看来还是得找封掌门。
于是梅里雪捏碎了掌中的信物。片刻后，封河却没有出现。
她的表情变得极其难看。嘴唇微动，问空寂，也像是在问自己。
“为何？”
空寂看着袈裟上的鲜血，神情略显惘然：“因为那两位施主，其中一位，应当与前代魔尊楚长离有所关联，而另外一位……”
“恐怕就是剑圣本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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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天道
梅里雪沉默了。
剑圣之名, 修真界无人不晓。
但剑圣早已陨落了百年，姬容又怎会是剑圣本尊？
空寂见梅里雪不语，遂低声说道：“方才姬施主使出的剑法, 像是百年前剑圣在英雄大会所出的一剑。虽然时隔已久，但老衲绝无可能看错。”
梅里雪与空寂对视着, 她的表情有一瞬的变化。
如果姬容真是剑圣转世, 那她今日想要诛杀邪魔，便是难上加难。
随后她想到了一个问题：姬容是剑圣, 那顾白衣又是谁？
众所周知，剑圣有四个徒弟。
而剑圣的三徒弟名为楚长离，此人作恶多端，便是天道所要诛杀的天魔种，为天下所不容。
方才空寂说顾白衣与楚长离有所联系, 加之顾白衣也吹奏出了《锦瑟》。
此人莫非就是楚长离？
思及此处，梅里雪望向顾白衣手中所握的赤霄剑。
那柄魔剑被她攥在掌中，不仅不排斥, 而且看起来十分乖顺。
梅里雪心想，无论姬容是不是剑圣，魔剑之主, 即是天道之敌。
于是她对空寂说：“大师, 您可曾想过, 如果顾白衣真是前代魔尊的转世，那么这世道又当如何？”
空寂看着梅里雪, 沉默半晌。
梅里雪指向相互依偎的两人，平静地问：“若这两人联手, 世上还有能遏制天魔种的人吗？”
空寂沉思片刻, 说道：“封掌门乃是风云榜榜首。”
他的意思很明显, 即便顾白衣再如何厉害，目前也只是踏月境罢了。
有封河在，短时间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封河再如何强大，终究也只是一人罢了。”
梅里雪漠然地摇了摇头，“但剑圣有四个徒弟，其余三人都是风云榜上排得上号的强者。现下魔宗掌权人又是白玉霜，如若万剑宗与魔宗重归于好，结为联盟，天下岂有其他门派的容身之地？”
空寂哑然无语，因为梅里雪说的确实是事实。这两股势力如果联合在一起，只怕没有人拿她们有办法。
梅里雪继续说；“更何况，据我所知楚长离悟性奇高，年纪轻轻便已是绝意巅峰。顾白衣能掌控赤霄剑，就算她不是楚长离的转世，保不准也是下一个楚长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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