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灼蕖没低头认错,反而迎着老人严厉的目光,掷地有声地答:“可我觉得父皇错了,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若不能安民心,如何坐得稳帝位?”
“没有那些肱骨之臣陪先帝打下基业,如何有今天?你该多学学你兄长,别寒了那些老臣的心!”
一堂课最后就在老人的训斥下结束。
皇子公主们都收拾好纸笔离开了,只有她们三个还留在空旷寂静的太学大殿里。
赵灼蕖蹙眉,满脸的纠结和怀疑:“我错了吗?为何太傅和父皇明明更喜欢皇兄,还要选我做皇太女?”
“呜,我难道只是个给皇兄挡刀的靶子。”她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睫毛都被半含的泪水沾湿了。
但好歹没真落下眼泪,可能是怕弄花了脸上的桃花妆。
迟倾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左右四下无人,她便屈起腿,换了个懒散舒适的坐姿。一副不可一世的大佬样子。
“迟家只侍奉帝王,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看来我得赶紧换个皇子了。”
她偏头,眼中没个焦点,看起来像是真的在认真思索,换个人跟的可行性。
小赵灼蕖听罢,眼泪差点就憋不住了,嘴角向下一扯就作势要哭。
旁边的顾尘连忙去哄:“别听阿倾胡说,殿下没错。”
温柔的动作和眼神成功安慰到了赵灼蕖,她可算是镇定下来。
但忧心仲仲的皇太女还是时不时地去瞥迟倾,顾尘失笑道:“并非因为你是皇太女,陛下才让我们做你伴读的。”
“迟家确实只侍奉帝王。”她笑着揉乱了赵灼蕖的飞天髻:“但,是阿倾先选择了你。”
同样站在迟倾身边的谢年年,听到这里也是满心的无奈。
口是心非的小孩子。
浓稠的雾气里,远处打闹的三个小孩渐渐远去,谢年年走入宽阔的校场中。
莫约是隆冬,北风呼呼地刮过,校场上的旌旗被吹得凌乱无比,像是马上就要被扯到天上去。
裹着狐裘披风的迟倾站在校场中,毛茸茸的白狐狸毛中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
她面无表情,只是略微扬起的下巴透出十二分的矜贵,像是哪家里偷跑出来的小小姐。
谢年年还没赏够她这安静的大小姐样子,下一秒就见她脱了披风给身旁的顾尘拿着。
她里面只穿了单薄的束袖黑衣,略微活动了下手腕。
“听说你觉得女子很好欺负?”
她面前的几个男孩不约而同地笑起来,分外不屑。
赵灼蕖递给她一把浑身漆黑的长刀,顺便附耳小声地说悄悄话:“你轻点,打坏了不好收拾。”
“行。”她干脆地答应,随后提刀而上,朝着那几人就去了。
结果谢年年已经可以预料。
那几人被打得屁滚尿流,放下狠话说要去找迟父评理。已经走出几米的迟倾听见这话,又回来重新揍了他们一顿。
“咔哒。”轻而易举地卸了其中一个的下巴,随后迟倾好整以暇地看他跪在地上哭得话都说不清。
迟倾拿出手帕擦干净手,嫌弃无比:“你们连我都打不过,怎么还想进天枢司?”
谢年年难得有些感慨。
曾经的她一举一动都那么鲜活。就像是看起来低温的白焰火,冰肌玉骨里实际上流淌着滚烫的血液,活得骄傲又张扬。
怪不得,她分明是个冷淡的人,怎么会写得一手凌冽如刀锋的字。
是因为那时眼中还跳动着灼灼的光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讲过去,我好喜欢写这种琐碎的日常,好啰嗦但是还是想讲清楚,不耐烦看这个的小可爱可以跳过哒。
第45章 当我来到你的过去(二)
场景的转换越来越快。
谢年年不过一个转身,就来到了行人稀疏的大街上。
剑眉星目的少年拦在路中间,双眸炯炯有神地望着骑在马上的迟倾。
而迟倾的刀都已经抵上少年颈脖了,他却仍坚定地站在原地,不肯退让。
“让开。”迟倾不为所动,居高临下的模样显得有些无情。
“我想加入天枢司。”少年没被吓住,说话字字铿锵,中气十足:“男儿尚有凌云志,报国且试三尺锋。”
谢年年瞧着浑身上下都写着“正气凛然”的中二少年,万分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白厌最后长成了现在这玩世不恭的样子。
迟倾端详片刻,突然飞身下马,刀鞘毫不讲理,照着白厌就是一个横劈。
少年反应及时,堪堪躲过。但脚下还未停稳,就见迟倾的刀鞘又迎面而来。
快如急雨,势若惊雷。当年的迟倾风格比之现在更明显些,仗着速度快不给人留反应的时间。
若不能及时调整节奏,只能被迟倾摁着打。
但少年轻巧地下腰规避,背手抽出长鞭,竟然试图反击。
“砰——”鞭子击了个空,扬起阵阵烟尘。
他手腕略微翻转,又收鞭用手臂去挡迟倾的肘击。甫一接触,就震得他吃痛地咧嘴。
白厌甩甩手,长鞭以刁钻的角度挥去,想击落迟倾的刀鞘。
谢年年看这俩人打得难舍难分,一来二去之下竟真让白厌找到机会,灵活多变的长鞭缠上了刀鞘。
而迟倾竟也没甩开,任由刀鞘脱手,在白厌松了口气的时候左手出刀,刀刃架上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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