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赵灼蕖与迟倾无辜,她的家族又何其不无辜,莫名被牵连,死得不明不白。
因而她试图倾覆大越朝与天枢司以求复仇,也并非不能理解。
“迟大人,皇命不可违,令尊已经尽力了。”夏清栀细声劝慰,还不动声色地扯了扯赵灼蕖的袖子。
于是赵灼蕖开始低头转自己的玉镯子,左顾右盼但就是不肯再看迟倾。
“那个”
迟倾略微偏头,等着她的后半句。
“就是,你”
迟倾没动作,依然盯着赵灼蕖,但眼神就像是在说:有话快说,别耽误我时间。
几步外支着头假装睡着了的谢年年,竖着耳朵暗自着急,假意关心的客套话,赵灼蕖平时能写十句不带重样的。怎么轮着自己的真好友时,就开始结巴了?
场面格外焦灼,夏清栀第二次晃赵灼蕖袖子的时候,她终于深吸一口气。
“你别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不还有那么多人可以帮你吗。”
语速极快,一句话说完不带停顿,生怕会被打断似的。
许是实在说得快,赵灼蕖甚至能从迟倾脸上看见明显的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各种烦人琐事之后,她难得能不带着心事打量她这位好友。
她们从小一起习武读书,偷摸着出去玩,抱怨书院的夫子,在京郊骑过马,校场里放过风筝。
因为意见不统一争吵大半天,放过狠话,也托付过生死,并肩行过崎岖,终见坦途。
赵灼蕖心里一下子就静下来了,就像小时候做完功课的午后,没什么可以担心的,只想躺树下晒太阳。
她放缓了语速,想说的话就像流水一样,自然而然地淌了出来。
“我知道你很强,但还是要照顾好自己吧?”
她半开玩笑似的,凤眸里都含着笑意:“实在不行,不还有我吗。这么多年了,我好歹还是有些长进的。”
迟倾定定看她半响,似乎是在确认赵灼蕖是不是本人。
“嗯,我知道了。”
她撇过头,目光游移到谢年年那边。
而谢年年趴在桌子上似是睡着了,烛光照在她静谧恬然的脸上,嘴角略微勾起的弧度分外明显。
“所以这件事你准备怎么处理?”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向谢年年,留下身后无语至极的赵灼蕖。
这人怎么能如此不解风情,此时难道不该感动无比,再接着与自己推心置腹一番吗?
“迟倾,我真想揍你。”
迟倾就当没听见,放轻了声音去唤谢年年:“年年,回去睡,在这容易着凉。”
这语气,这态度,和方才对着赵灼蕖时判若两人。赵灼蕖见此更气了,吨吨喝了好几口茶降火。
谢年年眨眨眼,眼中一片清明,她起身笑吟吟地去勾迟倾的脖子,然后朝赵灼蕖说话。
“冬至的时候,陛下要不要来迟府吃烤羊?我的手艺可好了,不比宫中御厨差。”
她想着都是朋友,一起吃也热闹点。在隆冬里围炉夜话,吃吃喝喝,多好呀。
“私底下就没必要这么多礼了,你叫我名字吧。而且,迟倾这么小气,能让我去吃吗。”
赵灼蕖光明正大地说迟倾坏话,反正有谢年年在迟倾也不好动手。
“她不说话,就是同意啦。”
谢年年戳了戳迟倾的脸,又亲亲密密地搂着胳膊回去睡觉了。
于是就有了今天这场家宴。
处理干净的新鲜羊羔被细致的腌制好。
院中已经清出一大片空地,搭起了烤架。点燃篝火,直接把羊端上架炙烤。
谢年年让白厌盯着点,别烤糊了,转头一看叠影的雪兔子已经要把台阶排满了。
这小孩是真的对兔子情有独钟,上次捏馒头也是认认真真地捏了好几排。
“叠影,把你的兔子往墙边挪挪,被人踩到就不好了。”
于是小孩挖雪的动作一顿,转而捧起兔子往旁边走。
放好一只,回去的时候却被谢年年逮住。
“你手怎么回事?”
叠影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把手藏在身后。然后又被毫不留情地拉出来摊开看。
两只手上都缠着纱布,还很新,应该是最近才伤到的。
谢年年皱眉,最近也没什么危险的事情让叠影做。这是怎么来的?
听见动静,白厌撩起眼皮看向这边,走过来抱臂打量了一会儿。
“被蝴蝶刃伤到了吧?是挺难练的,玩不好容易伤到自己。
它有的优势其他暗器也有,其他暗器没有的优点,大概就是它玩起来比较好看。”
“小叠影还是换种暗器学吧,别学迟倾!她就喜欢这种好看又难练的!”
听白厌这么说,谢年年就想起叠影前段时间是在练什么东西,开始是转筷子,后来就换成了漂亮精致的银色刀刃。
白厌说着,也不知从哪掏出来一只小巧又轻薄的蝴蝶刃,刀刃在他手上化为一道银光,绕着指间转了好几转,翩跹如蝴蝶,确实很好看。
“你也觉得它好看?”摸摸叠影的头,谢年年冷不防出声,成功让白厌动作一顿。
白厌笑嘻嘻地收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回到烤羊羔前:“哎呀,可以吃了吧。”
“还早着。”谢年年随口回答,然后蹲下身认真地与叠影对视:“很难练吗?为什么不换一种,或者问问迟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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