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自己先笑起来,眼神里有几分怀念:“她那么努力地练暗器,估计是为了方便断我皇兄的风筝线。”
“你断人风筝线干什么?”
谢年年转头就去问身边的人,她正在慢条斯理地吃饺子,好像席间的话题与她无关。
见谢年年瞪大眼睛问了,才一脸理直气壮地回答:“吵。”
“呵。”赵灼蕖给自己也夹了一筷子羊肉,嗤笑道:“我那皇兄非要在风筝上挂风哨,响起来半个东宫都听得见,还专挑午休的时候放。被迟倾盯着断了好几次,这才消停。”
“银光闪过,风筝线断,偏偏她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假装什么都没干,让人抓不到把柄。”
她讲得绘声绘色,谢年年也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还有点意犹未尽。
看得迟倾分外无奈,给她夹了好几筷子菜,意思是快吃,别听赵灼蕖的。
“小叠影要不学迟倾,找个你讨厌的人练练准头?”赵灼蕖说到兴起,把旁边吃得正香的白厌吓了一跳。
他嘴里的东西还来不及吞,就急急忙忙地开口:“你别教坏小孩子啊!”
而叠影听完,连吃东西的动作都停了,好似在思索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白厌定睛一看,开始心惊胆颤起来,生怕自己被叠影恶作剧作弄。
赵灼蕖看谢年年颇为感兴趣的样子,不顾夏清栀拼命地扯她衣袖,朝谢年年一拍桌子,满脸兴奋:“她长得好看,不动的时候格外讨人喜欢。动起来嘛”
“当初谁惹迟倾都没有什么好下场,你知道凤京里的那些纨绔私底下喊她什么吗?”
“什么?”谢年年特别捧场,炉火照在她眼中,好像盛满了小星辰,亮晶晶的惹人欢喜。
“凤京一枝花,玉面小霸王。”
“噗——”
谢年年实在想不到这种土味的称呼能和迟倾扯上关系,一口气没憋住,当场笑得前仰后合,甚至把自己呛到了。
身旁的迟倾把咳得喘不过气的人揽过来,轻轻替她拍背,还递来杯热茶。
她垂眸看谢年年的时候神色温柔,抬眼瞥赵灼蕖的时却换了副面孔。
面无表情,眼神冰冷。
赵灼蕖看懂了,这是在让自己闭嘴。她偏不!
能被人威胁到的帝王岂不是很丢人,于是她叭叭地继续讲:“她当着迟伯父的面,说那些来考天枢司的官宦子弟全是草包,气得迟伯父抄起鸡毛掸子把她追上了房梁。”
夏清栀已经放弃了,动作优雅地吃起了饺子。
猪肉白菜馅的饺子鲜美多汁,不比旁边那个不听劝的傻皇帝好?
“哈哈哈哈哈哈!”哪怕已经笑过一轮了,谢年年还是笑得停不下来。只觉得邀请赵灼蕖来吃饭简直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谢年年是高兴了,天枢司的人全眼观鼻,鼻观心,当自己没听见。迟倾的黑历史,听了当真不会付出代价吗?
白厌刚啃完一块羊排,看向自己身边脸都快埋碗里的十九:“你吃得怎么比我还快,饿狠了?”
十九这才把脸抬起来,凑过去把声音压得很低,哭丧着脸开口。
“我怕听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今晚走不出迟府的大门。这就是我最后一顿饭了。”
“可以啊你小子。”白厌扬起一个灿然的笑容,格外欣赏地把十九的背拍得“啪啪”作响:“敢开迟倾玩笑了。”
他也凑过去,和十九头挨着头,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几厘米的长度:“那你觉得这种距离。”
手指合拢了些,比出个更短的距离:“这种程度的声音。”
“迟倾就听不到了吗?”
“哐当!”十九猛地蹿开,骤然和白厌拉开距离,把桌子都撞得一晃。
随后脸上的表情都还没收住,还带着满目惊恐,就试图去确认迟倾是不是真的听见了。
然后不负所望的,正对上迟倾古井无波的眼眸。
“嗯,我没听见。”她如是说。
十九脸色刷啦就白了,然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噌噌的变成了红色,上色速度比画的都快。
这一下所有人都被十九的反应逗笑了,连夏清栀都掩袖笑得肩膀直颤。
除了迟倾,她还是那副淡定的模样,任由谢年年笑倒在她怀里。
只在谢年年伸手试图勾她垂下的发丝时轻轻笑起来,张开手,与谢年年十指相扣。
*
年关将至,天枢司又忙碌起来,忙着核查进京参与宫宴的官员。
一年一度的宫宴,许多外派的官员都回到凤京与家人团聚,而今年连驻守边疆的将军都要回来。
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边疆之乱,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纯粹是为了转移赵灼蕖的注意力。
气得她又让人把北羌的军队揍了一顿,派使节找他们讨了许多东西。
回京的官员越多,身份越重,天枢司就愈发的忙。白厌好不容易抽了个空,寻到听雨楼喝免费的羊肉汤。
“我怎么感觉你比其他人都闲?”
谢年年又给他添上满满一碗,白如牛奶的羊肉汤还冒着热气,看起来就暖和。
“怎么可能,天枢司可忙了,你看我现在很闲。
实际上我马上就要去抓人下狱,顺便去搜一搜国公府的库房。”
白厌的话把谢年年逗得直笑,她曾经和白厌说笑过。说她觉得天枢司时常当街打人,领队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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