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亲随意瞄了一眼颜林鹤：“出去？”
颜林鹤嗯了一声。
她父亲又道：“和谁出去？”
“朋友。”
她父亲嗤笑了一声：“男朋友？”
“不是，同学，女生。”
她父亲索然无味地重新看向电视。
结束这十分短暂的交流后，颜林鹤重新出小区，这次运气不错，小巷子里没有人，颜林鹤成功穿过小巷，准备往两个人约定好的电影院去。
颜林鹤提前做好功课，正准备千万公交车站，忽然听到有人喊道。
“颜颜！”
正是苏鸢。
苏鸢正好在两个人分别的地方等着颜林鹤。
看到颜林鹤，苏鸢显然松了口气：“还好你经过这条路。”
一回生二回熟，颜林鹤坐到车中，问道：“万一我不走这条路，岂不是让你白等了。”
苏鸢嘿嘿一笑：“无妨，反正我也是顺路，你们家再往前奏一段，然后往右转，A世贸中心你知道吗？我家就在那儿附近。”
颜林鹤还真知道。
那地方寸土寸金，是整个城市里数一数二贵的地方了，颜林鹤曾远远看过一眼。
她顿了顿，道：“知道的。不过让你白等，我会过意不去的。”
苏鸢爽快道：“好，那我下次告诉你，不过你是不是不经常开企鹅啊？”
因为重要消息一般都在学校里就通知了，或者就是直接短信加企鹅发送两份，防止有人错过消息。
班级群里就是一群人水群，颜林鹤也融不进入，便直接设置的不提醒消息。
颜林鹤抿嘴：“你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因为苏鸢一放学，就和别人要了颜林鹤的企鹅号，然而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同意的消息。
作为网瘾少女的苏鸢，一下就猜出颜林鹤恐怕不经常用企鹅号——说不定连消息提醒都没有设置，所以能不能被颜林鹤看到，全靠运气。
好在她运气不错。
再加上后来晚上，她又和颜林鹤聊了一个晚上，基本可以判断，颜颜不仅不用企鹅，连手机都不怎么用。
苏鸢嘿嘿一笑，又道：“我猜的，不过既然如此，要不颜颜就把你手机号给我吧？”
“……”颜林鹤有些不解，“你没有吗？”
她拿出手机，将手机号放到苏鸢面前。
苏鸢照着将手机号码存起来，格外委屈：“没有啊，你又没告诉我。”
班里人的手机号和企鹅号都是公开的，颜林鹤还以为苏鸢都打听到了呢。
苏鸢还真的有渠道可以打听到。
她当时要颜林鹤企鹅号时，不少人都问，要不要把颜林鹤的手机号也一起发给她。
苏鸢是有原则的人，企鹅号拿到了，除非颜林鹤那儿通过，否则没办法发起聊天，可手机号就不一样了。
苏鸢便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那多不好。”苏鸢解释道，“未经你同意打听你消息就已经很不礼貌了，特别是手机号这种私密信息。啊关于企鹅号，也绝对没有下次了。”
苏鸢保证道：“只要你不愿意，我不会再打听了。”
“我不介意的。”颜林鹤忽然出声道。
苏鸢一呆：“什么？”
颜林鹤是那种一旦下定决心做事，就不留后路的人，但她下决心的这个过程，需要不断地做心理建设。
可能是好几天，可能是一个月，甚至也可能是一年。
直到事情结束，她也没做出决定都是有可能的。
颜林鹤害怕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做决定这件事。
——如果有人能帮忙做出决定，那该多好啊。
这种心态无疑是带有点病态的。
正常来说，如果别人强迫自己去做一件事，应该只会让人觉得烦躁不安。
但对颜林鹤而言，她需要这么一个人当做依靠，是她的心灵支柱。
再说，苏鸢的度把握的非常好。
比如她要了颜林鹤企鹅号，但没有要手机号，现在也大大咧咧地将这件事直白告诉给了颜林鹤。
既帮她做了选择，半逼着她往前走，又将一部分选择权归还给了颜林鹤。
颜林鹤强调道：“是你的话，我不介意。”
“好。”苏鸢笑着回应道，“对了，我早就想问了，你刘海是剪了点吗？”
“嗯。”颜林鹤不习惯地摸着前面的刘海，“我要不……还是留回去吧？”
“别别别！”苏鸢道，“非常好看！”
她想了想，将自己的感受表达出来：“像是个降落人间的小天使。”
颜林鹤的脸瞬间通红。
司机还是上次送颜林鹤回去的那个，笑着道：“小姐，你这形容词会让颜小姐觉得不好意思的。”
苏鸢哼哼两声，“好嘛。”
她这话一点都没有夸张的成分在里面。
刘海被剪掉，即使还有个宽大的眼镜遮住半张脸，但已经可以看到精致饱满的额头，和眼眶里的眼睛。
仔细看，颜林鹤的瞳孔并不是全黑，而是有点透明似的深棕色，在阳光照耀之下，变成了半玻璃一般，细长的睫毛上下飞舞。
离得近了，甚至能看到颜林鹤面孔上柔软的绒毛。
苏鸢以前跟随同学去教堂时，曾看过七彩的玻璃片上，天使的模样，安静而又漂亮，恐怕天使自己都没有察觉，在阳光下时，是多么的鲜眉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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