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老管家脸红地不知所措。
柳琴柳瑟暗自兴奋——终于也有人体会她们的不易了。
池蘅顶着一张发红的俏脸:“我、我送送你。”
清和捂唇曼笑:“这么几步的路,还怕我走丢?”她深深地凝视池蘅那双眼:“等我回来。”
她利落转身,柳琴柳瑟一左一右为她开路。
这一去,父女俩势必要摊牌了。
她杵在这都要成一块‘望妻石’,池夫人见了打趣两句。
两家相邻,她与沈延恩二十几年的交情,了解那位大将军是怎样冷硬的脾性。
当初谢折眉故去,沈老夫人以死威逼儿子迎娶怀了沈家种的谢折枝进门,场面闹得要生要死,可谓难看。
拗不过亲娘,沈延恩娶是娶了,之后却与亲娘置气,丢下一大家子去很远的地方护卫疆土。
不说他此举是否负责,单从这点来看,他脾性硬是真的。
池蘅愁上心头,恨不能再如少时那般去趴沈家墙.头。
可她已非少时了。
“慢慢等罢。”池夫人道:“要相信清和。”
“我自是信她,她那么有本事……”
可有本事,不代表不会疼。
与亲人的言语对撞,永远没有真正意义的毫发无伤。
一墙之隔。
镇国大将军府。
沈大将军身在正堂,严阵以待。
“大将军,小姐回来了。”
“都下去,没我的允许,谁也不准靠近。”
“是!”
管家领着下人鱼贯而出,擦肩而过时朝清和恭恭敬敬行礼。
“你们也下去罢。”
“是,小姐。”
柳琴柳瑟应声退去,没走多远,规规矩矩守在门外。
“女儿见过爹爹。”清和温声俯身,周全了为人女儿的礼数。
沈延恩定定地看她两眼,以手推茶:“坐。”
清和看向滚滚冒着热气的茶碗,淡笑,从善如流:“多谢爹爹。”
父女二人行事皆讲究滴水不漏,沈延恩手握兵权到如今赵潜想稳坐皇位还得仰赖他,这是他的本事。他的冷面一向是他的保护色,除非他想,没人能看透他在想什么。
从前最了解他的人是谢折眉,可谢折眉魂归九泉,她一去,沈延恩失去的不仅是挚爱,还是难求的知己。
他再不愿将真实的自己袒露人前。
只是这次……
他眉梢流露出一分难以察觉的脆弱——他的女儿,瞒了她不止一二事。
“陛下为何要杀阿蘅?池衍父子三人的死还不能填平陛下心中对池家的忌惮?
“阿蘅羽翼未丰,此次活捉耶律赤心,于国有功。于三军阵前屡次挫伤敌军主帅耶律赤诚威风,此为大功!清和,你猜为父今日撞见了何事?”
“不外乎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沈延恩被气笑:“你果然是知道的。”
他目色一凛,隐有戒备:“你跟爹爹来。”
来到沈家建造的地下密室,清和环顾左右,对她的爹爹又有了两分全新的认识。
烛火幽暗,沈延恩大马金刀坐在石椅:“池蘅,究竟是谁?”
以至于到了携带军功而归都要被陛下不惜大费周章也要定罪的地步!
他不仅仅是池家子这样简单。
沈延恩目光灼灼,心底生出大片无奈:“婉婉,到了此时,你还不肯和为父说真话吗?你喜欢他,可以!为父既能护住他一次,就能护住他第二次!
“有爹在,他这辈子都会只有你一个女人,你们到底瞒了爹爹何事?池蘅,他是谁?”
清和在密室的一角看到了阿娘生前最喜欢的兔子灯,她走上前,想用指腹拂去灯上灰尘,竟没想兔子灯纤尘不染。
她心下的某个角落忽然塌陷,再开口言语里的锋芒软化不少:“爹爹不妨猜猜?”
“莫非……他是前朝余孽?”
“不对。”她摇摇头。
沈延恩也跟着摇头:“以池衍夫妻对阿蘅的疼爱,这若不是亲生孩子,怎能至此……”
不是前朝余孽,那又是谁?
能令陛下不惜背负灭杀将门之后的恶果,都要处之而后快?
他实在猜不透。
或许,是不敢想。
清和将兔子灯捧在怀,亲昵地抚过兔子的两只耳朵,满目柔情:
“她是上苍降下的第二颗紫微星,是赵氏父子的死敌,是往后坐在皇位为万民带来福祉的君王。所以,赵潜不惜一切代价都想杀她。”
“帝星!?你说阿蘅是帝星?”沈延恩震惊当场。
“十八年前,盛京忽生异象,天象示警,天有二星。同为帝星,一星晦,一星明,注定相杀。可叹赵潜不思反省一意孤行,他的昏庸,爹爹也看到了。”
清和歪头看他:“我心向她,爹爹呢?”
“你心向他……”
沈大将军低声喃喃,面色倏然惊变:“阿蘅是女子?她是女子又怎会和你——”
质问声戛然而止。
藉着幽幽的烛火,他总算看清女儿冷静到冰寒的双眸:“两情相悦,为何不能?”
“两情相悦?”沈延恩气急问道:“你与她到了哪种地步?!”
似是听到有趣的笑话,她动作轻柔地放下兔子灯,掀唇慢语:“肌肤相亲,水.乳.交融。今晚,女儿还要同她相会,与她共枕一榻,耳鬓厮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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