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怎么这么盯着她呀。
“嗯。”闻人清颔首松开了手似乎对小少女的反应有些满意。
她垂下眸长睫掩住了眼底的深沉和复杂。
就仿佛一头刚刚苏醒的巨兽选择了短暂的收起爪子收起牙齿预备耐心地欣赏面前刚摘下来的花。
毕竟这朵花，在过去的那么多次轮回里，从未看过，也从未拥有过，不是么。
只在这一次，阴差阳错到了手中，还那么柔弱乖巧的躺在掌中。
仿佛她稍微用力的捏一捏，就跟那些苍蝇一般烦人的系统一样，在手里涣散。
可是她不想，她还不想。
这朵花那么好看，毕竟越过了那么多阻碍，到了手心。
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危险性，甚至对自己充满依赖，用柔嫩的花骨朵触碰自己，给自己芬芳。
这种体验很新奇。
连带着，她那一部分和对方一起长大的记忆，也让她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柔情。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豆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重新缩回季熏脑海，仿佛躲回了窝。
呜呜呜，天大地大，宿主身边才最像家。
现在主神空间，它铁定是回不去了。
在宿主这里，起码抱住了大腿，还能让反派放一马。
豆豆直到现在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当初主神空间里的大组长们，会对这个剧情世界那么讳莫如深。
反派是个“狼灭”啊！
怪不得当初档案卷宗里，投进来那么多高级系统和灵魂，全都有去无回。
怪不得只让它这么一个最低级的半成品系统，和初级世界里灵魂最单纯的宿主进这个剧情世界。
因为世界意志被惊动以后，女配竟然可以直接看到它们的存在，甚至还能直接抹杀，吸收能量。
联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一幕，高级系统被女配抹杀后，那些落入对方身体的能量点。
豆豆后知后觉的得出一个猜想世界意志会不会就是女配本身？
女配就是世界意志！踏马！
而那些前仆后继进入剧情世界的系统能量，是不是都成了茁壮女配灵魂力量的养料？
而主神空间贸贸然采取的行动，惊醒了这份沉睡的世界意志？
毕竟在它和宿主来到这个剧情世界之前，女配已经经历了数个高级系统的试探。
她的记忆还在，甚至力量也在每一次的进攻里，变得越来越强盛。
它被自己这个猜想，惊得瑟瑟发抖，甚至连直视闻人清也不敢。
去了卫生间洗了个手回来，季熏就专注地切苹果。
薄薄的水果刀，到了她手上变得非常灵巧，苹果皮连着转了好多圈，却一直没断。
红色的果皮慢慢拉长，垂下来掉到纸篓，那样子像是在给苹果脱衣服，露出里面细腻清香的果肉。
闻人清安静的靠着枕头，视线从苹果移到季熏那只素白的小手。
小少女专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嘴唇抿得紧紧的，长睫毛眨也不眨，仿佛怕眨动一下，苹果皮就会断掉似的。
“切完啦！看，没断！”最后一点皮削下来时，季熏很有成就感的抬眸。
她笑容灿烂。
闻人清却没有笑，她看季熏的眸光很复杂。
带着一部分过去的柔和，却又藏着一丝认真观察一样事物的审视。
季熏愣了愣，察觉到异样，脸上笑容渐渐淡去：“清清？”
她试探的开口，以为对方哪里不舒服。
闻人清一瞬勾起唇，笑容带些魅：“你喂我？”
她身子动也没动，就那么靠着枕头，漂亮的琉璃眼珠凝视着季熏，眼底带着一丝兴味。
季熏呆了一会儿，有一瞬觉得清清像完全变了个人。
可是眨了眨眼，又发觉清清还是那个清清，神情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眸光却带着温柔。
她点头，乖巧道：“好。那我先切成片片。”
清清都进抢救室了，肯定很不舒服。劫后余生撒个娇，不管要什么，她肯定都会满足。
小少女找来一个干净的盘子，认认真真把苹果切成一片一片。
病房里东西很全，她甚至找到了牙签。
季熏用牙签戳好苹果块，温柔道：“这样吃可以吗？”
闻人清不说话，只安静的看着她，仿佛几辈子没有见过这么温柔的人。
季熏举着牙签，杏儿眼干净明亮，眼神是温和又包容的，甚至带着一丝心疼。
清清本来不该有心脏病的。是因为她来到这个世界，出了bug，才会这样。
她内疚又自责。
闻人清却忽然转过脸：“不想吃了。”
啊？
季熏愣了一愣，随即笑道：“没关系，那清清你有什么想吃的吗？告诉我，我给你弄。”
她好像个没脾气的面团，揉来揉去，依然柔软。
闻人清指尖轻轻蜷起，侧过脸，又深深看了季熏一眼。
这朵花，比她想象的还要鲜亮温和，却很笨。
但她已经够聪明了，在无数个轮回的剧情世界里，为了跳出创作者的剧情设定，千方百计斗智斗勇。
动脑筋有些累。
面前的这朵小花笨笨的，却人畜无害，意外的戳中了她的喜好。
她大概可以猜想到，为什么当初剧情世界回溯后，这次进来的低级系统和这个灵魂，没有惊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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