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熏看过闻人清教训焦大壮的样子，话不多，表情也寡淡，却愣是能让人被她的气场震住。
在这种时候，脑海鬼使神差冒出来这个念头，她都吓一跳。
“夏遇麟，老师过来了。你快停手。”
季熏站在边上开口。
因为夏遇麟和她是一个班的，所以她只喊了对方的名字。
焦大壮听见她的声音，明显一愣，然后就被夏遇麟一拳打到了脸上，流了鼻血。
战况只是停顿这么片刻，又重新胶着。
“我艹！”焦大壮一边骂，一边打回去。
“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打架！还打架！”
高跟鞋笃笃笃敲着地面，老远跑过来的女老师，肺活量特别好，声调又尖锐又高昂，像一个高音歌唱家。
那声音气急败坏里藏着几分雄浑：“全都给我住手！站起来！”
完了！教导主任！学校里出了名的灭绝师太！
据说掉到她手里的学生，处分都会比落到别的老师手里重一点。
校规校纪全靠灭绝师太抓，不听话的刺头，要么在她那里变得老老实实的，要么就直接劝退回家。
上个月刚有个刺头被家长领回去。
一旁的女生都好紧张，季熏也愣了半晌。
教导主任冷冷看着地上动作顿住的两个男生：“还不起来，要我拉你们？”
“你松手。”焦大壮恨恨瞪着夏遇麟。
夏遇麟笑了笑：“你先松。”
两人嘴里说着让对方先松手，却还是狠狠抓着彼此，一股狠劲。要不是教导主任就站在一旁，看那样子，两人都要左勾拳右勾拳的继续打下去。
见叫不动这两人，教导主任脸色要变成漆黑的锅底了。
季熏走过去，对他们道：“那我数一二三，你们同时松手，行吗？”
夏遇麟看了眼季熏，又回头看看焦大壮。
被他揪着衣领的焦大壮，神情里透出几分动摇，夏遇麟就笑了，一口答应：“好啊。”
两人同时放手，教导主任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对他们这些经常要处理问题学生的老师来说，威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学生对着干，某方面就是在减弱这种威严。
她回头看一眼季熏，认出来这是常年名列前茅的尖子生，脸上就难得的有了几分笑意。
“季熏是吧，你陪他们跟老师一起来一趟办公室，我正好问清楚情况。”
办公室里，夏遇麟和焦大壮两个人，一个脸上带着倔，另一个漫不经心，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
教导主任拔高音调，拍桌子：“我再问一遍，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他！”
“他！”
两人同时出声，同时指向对方。看彼此的眼神都带着浓浓的憎恨和厌恶。
那样子瞧着，似是要在办公室里再打一架。
“老师…”季熏刚要开口，教导主任转向她，抬起手，“没事，不关你的事。你先去那边坐一会。”
她又看向两人，冷冷道：“不说是吧。那就请家长。”
教导主任直接扯下两人胸前校服上，背面刻了学号的校徽，然后开电脑，在数据库里找家长联系方式。
焦大壮和夏遇麟脸色同时一变。
“老师，我做检讨。”
“我说。”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竟然都害怕找家长。
教导主任却冷哼一声：“晚了。究竟你们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犯了错误，一边狡辩，一边就想息事宁人？”
她当着两人的面，直接拨出了电话，喊了家长。
这一串动作格外迅速，完全符合教导主任灭绝师太的雷厉风行。季熏在一旁看着唇张了张，有点回不过神。
见家长已经在被叫来的路上。
夏遇麟的脸色猛地剧烈变幻，焦大壮也涨红了脸，很不自在。
这边才刚打完电话，就见闻人清来了办公室。
教导主任一见她，脸上瞬间多出了三月春风般的笑容。
“是小清啊。”她说话语气柔和，和刚才训斥两个学生时的尖锐严肃完全不同。那模样甚至有几分近似讨好的亲切。
这一幕都看呆办公室里的人了。
“周老师。我来找人。”
闻人清点头，白皙精致的脸蛋，一出现在众人面前，空气也仿佛多出一股肃冷之意。
她看向等在角落，满脸茫然的季熏，眼睫扇了扇：“要上课了，跟我回去。”
教导主任愣了片刻，笑出声来：“瞧我，都忘了。季熏，你跟小清先回去吧。”
之前让季熏跟过来，只是她出于对好学生的信任，想知道当时焦大壮两人打起来的情况，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可这两个孩子，脾气一个比一个倔，竟然摆出那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倒让她一时把喊过来的季熏忘了。
就是焦大壮和夏遇麟这两个孩子，以前成绩好，在学校里打架斗殴也不行！
教导主任也是个脾气大的，不然不会把这个职位干得这么有声有色，还闯出了个灭绝师太的称呼。
清清找过来，让季熏很意外。
她被闻人清领出办公室时，小脸上还笼着一层迷茫：“清清，下节课是自习课呀，你怎么来啦？”
小精灵那双眸子，还和数年前在花园里看到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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