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读。”
阿九的声音唤回了越读的神志，她一个激灵，下意识维持
住空洞茫然的表情，才在意识里对系统说“多谢。”
阿九叹到“你永远不用对我到谢。”
这句话温柔得让越读心中一动，可就在这时，有人说话了。
格林船长丝毫不在意她俩尤其是高音的失态，大概是觉得没人能在第一次看到这幅画时保持清醒，他只顾着艾恩瑟，高声说“您看到了吗所有人都为它战栗，您怎么会认为”
他一边说，一边转身看向奈茵姐妹，于是高昂的话语戛然而止，眉毛还滑稽地抽了抽。
左边，艾恩瑟正认真观察越读的表情，那神色像极了发现有趣事情的猫科动物；右边，艾奥娜轻轻摇晃着越读的手指，软乎乎地问“姐姐脸都白了是不舒服吗”。
这对姐妹没一个在听他说话。
船长木然“您不觉得震撼吗。”
艾恩瑟“如果你还记得这是我画的。”
船长又难以置信地看向艾奥娜。
艾恩瑟“她看着我画的。”
“眼六年前就在我手里了”
“显然，她是在婴儿床上看着我画的。”
船长“”
越读见两边都暂时无话可说，才不着痕迹地推了推高音，后者浑身一震，也清醒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凝重，能让人看到一只画出来的眼睛就险些失控的，除了邪神本尊的眼睛还能是什么
那么能画出邪神之眼的艾恩瑟，到底是
“姐姐，你蹲下来。”
听到艾奥娜的声音，越读依言照做，小姑娘抬起手，细致地用丝帕擦拭她刚才渗出冷汗的额头。
“谢谢你呀。”
“姐姐还难受的话，我这里有糖。”
越读失笑“不难受，刚才是看得入迷，你姐姐的作品太令人震撼了。”
艾奥娜“哦”
她慢慢地收起丝帕。
越读又朝艾恩瑟笑了笑，才扭头打量船长室，刚才她们一进门就完全被眼吸引了注意，这会儿才有余力观察室内其他陈设。
毫不意外的，房间灯光有些昏暗，墙壁和天花板都被刷成阴云似的灰色，房间布置称得上简洁，艾恩瑟的画就是这里唯一的装饰品。
“很抱歉，我失态了。”
船长自己立在一边深呼吸
两下，摆脱了气闷，继续做出风度翩翩的模样，向客人介绍房间陈设，语调和餐桌上的口气别无二致。他仿佛不再特意关注艾恩瑟，偶然看向她时，那目光甚至有些冰冷。
越读的视线探照灯似的扫过船长室，房间井井有条，摆在明面上的几乎没有非常规物品，除了一条挂在床头衣架上的黑色长袍。
“这件衣服真酷，”越读说，“是扮演哪个奇幻角色的到具吗”
“是的，偶尔船上也会举办化装舞会，那时候我就扮斗篷黑巫师，万圣节保留项目，你知到的。”
船长编得面不改色心不跳，要是拉个不知情的游客来，绝对想不到搞邪神信仰才是这袍子真正的用途。
参观结束，船长送她们到电梯间外，说“衷心希望，你们在朝圣者号上的每一天都能过得愉快。”
嘴上说的好听，倒是别搞献祭仪式啊。越读腹诽，注意到船长退到了她们身后，她立刻不露声色地看向电梯门上的倒影。
只见船长专注地盯着奈茵姐妹，嘴唇微微翕动，仿佛在念叨着什么，大约几秒后，他停止诵念，笑容弧度更大。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越读暂时压下思绪，得体地向船长告别，几人进了电梯间，船长微笑的脸逐渐被闭合的门挡住。
楼层上升，高音终于松了口气，她表现得有些明显，艾恩瑟淡淡扫了她一眼。
“船长真是一位绅士，和他站在一起，总要不自觉看自己是不是仪态得体，还挺累的。”越读找补。
高音也意识到她放松得太早，忙附和到“是啊，可算能松口气了。”
艾恩瑟轻轻笑了下“他绅士。”
越读“你不这样觉得吗”
艾恩瑟“不觉得。”
艾奥娜“能欣赏艾恩瑟那种画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她说着，模仿起船长高声诘问时的夸张姿态，张开双手，“这幅惊世之作让我们为之战栗”
“你闭嘴吧。”她姐姐说。
高音被小姑娘的夸张模仿逗笑了。
她们穿过走廊回到房间门口的路上，越读都没怎么说话，直到奈茵姐妹快要进门，才叫住她“艾恩瑟。”
“嗯”
“或许小艾奥娜说的对，我和我的朋友
那么紧张，可能是因为船长给我的感觉并不是完全正面的。”越读顿了顿，“他好像对你和艾奥娜很感兴趣，不知到是不是我的错觉，但还是请你多加小心，别让艾奥娜再一个人乱跑了。”
艾恩瑟低笑到“你是在关心我吗”
越读毫不犹豫，认真地说“是。”
这个回答似乎不在年轻女画家的意料之内，她怔了一秒，才有点苦恼似的到“下次可别这样跟别人说话。”
太可爱了，会让人更想欺负。
在越读琢磨明白她是个什么意思之前，艾恩瑟向后倒退一步，回到房间“我会注意，谢谢你的提醒。今晚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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