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荻总算站直了,她摸了摸她自己的长发,“好好好,开开开。”
徐灯无话可说,最后只能瞥她一眼。
也许是空出来的这么一个下午,姜荻倒是轻车熟路地带徐灯进了一家环境挺好的咖啡厅,还有点特别,凳子都软得不行,一坐下去感觉就被包裹住了。徐灯本来昨晚就没怎么睡,陡然一安静下来,还坐在这么个让人丧失斗志的座位上,更是哈欠连天。
大小姐姜荻喝了口咖啡,安抚这位劳心劳力的伤患,“睡吧你,到点了我叫你。”
徐灯掀了掀眼皮看她一眼,最后乖巧地闭上了。
她长到这么大,独处的时间其实占了百分之九十,孤独有时候会具象化,变成散发陈旧屋舍气息的一种枷锁,把她拴在小院里,拴在牛棚里,鼻尖闻到的都是潮味儿,还有牛粪的臭气,化为一把钝了的刀,一点点地磨去她身上年轻人应该有的朝气。
即便从与寂寞为伍的山村到这么一个热闹的大城市,那种空落感反而不减而增,只不过刀变成了针,一阵阵地刺在她的骨头上,细碎的疼痛和过往尖锐的恨意以及无望的希冀一起落下,又成了辗转反侧,孤枕难眠。
其实孤枕是应该的,难眠却是可怕的。
姜荻见徐灯真睡着了,还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发,那一小揪早就散了,垂落下来,在徐灯这么散漫的姿势下铺在她半张脸上,她头发很黑,能显得脸白,那点雀斑被遮掉了一点,发丝下那张唯一可取的好看嘴唇紧闭着,有点干。
姜荻鬼使神差地摸了一下。
又鬼使神差地用摸过的徐灯嘴唇的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鬼使神差真是好词,她想,因为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
物质的世界,虚幻的世界,每个人感受到的都不太一样。
她从小到大都格外敏锐,比如发现父母之间那平和表象下隐藏的尖锐矛盾,比如察觉到陈新塘那点与日俱增的情感,还有旁人的目光,周遭的事物给她的反馈太多了,以至于不得不迎合母亲的期望,变成一个虚假的人。
又虚荣又享受旁人欣羡的目光。
多好啊,从小到大,即便现在也是别人眼里的小。
另一方她渴望的同类也在那种虚荣的反面逐渐出现。
包括现在,坐在她身边的,这个很少被人发现的一个徐灯,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场合,旁若无人地沉睡。
她心里大概也有和自己同等的不忿和孤独,在现在一个说孤独都要被人嗤笑的时候,无声地用这种孤独包裹着自己仅有的筹码,跃跃欲试地在等一个可以交换的机会。
徐-灯。
姜荻的手指在桌上一笔一划写着,她笑得还挺开心。
“名儿还挺好听的。”
作者有话要说: 徐灯:(??皿?`)
姜荻:(つ``ˉ?ˉ)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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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你们
第17章 我不
徐灯眯了一小会儿就醒了,结果一睁开眼就瞧见姜荻在看她,少女披着头发,托着下巴笑着看人,这种突如其来的美色冲上来让徐灯恍惚了一下,下一刻就一个激灵,“看什么看!”
姜荻唉了一声,“我发了个呆怎么就成看你了?”
徐灯正要回嘴,嘴唇刚张开,“不”字还没从喉咙滚出来,就看到刚进门的几个学生。
她俩的位置靠窗,徐灯抬眼就能看到从正门进来的人,那一行人男男女女,看着都不大,其中一个黄毛丫头甚是眼熟,头发老长,马尾都塌了,一副臭脸在跟男孩说话。
“看什么呢!”
姜荻伸手戳了戳徐灯的脸。
“等会!”徐灯挥开姜荻的手,也顾不上跟对方闹上一闹,她腾地站起来,就往一边走。
姜荻不明所以,在徐灯走的时候拉住她的手,“嘛去?”
徐灯:“家事。”
姜荻往那边看了眼,这个咖啡厅还算高档,消费不低,周末人还是挺多的,她朝徐灯走去的方向一看,就看到那么一行人,脸还没长开,嫩得跟豆芽菜似的,男孩女孩混在一起,吵吵嚷嚷地坐在卡座上。
一个从背后看就来者不善的身影朝那边走去。
姜荻心想:“有趣。”
徐灯走过去的时候那一帮青少年正拿着牌出来,服务员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还有人抬头看了她一眼,不过没在意,徐灯要找的人低着头洗牌,一边说:“今天我请客啊,我们玩晚点也没事。”
“徐姝你这么大方啊?”
“那我们玩完顺便去撸个串?”
“唱歌也行!”
……
初中生生活就这么热闹,徐灯心想。
徐姝坐在外侧,她年纪不大,似乎对这些东西特别在行,一边跟朋友开玩笑,也无所谓旁边的男孩搂她肩膀的手。
徐灯站到桌前的时候有人嘀咕了一句:“谁啊?”
“嗯?”
漂亮姑娘折腾完手里的新牌,抬头看了一眼。
正好对上徐灯凉凉的眼神。
她这个从半路杀回来的亲姐姐冲她笑了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种,一字一句地说:“玩晚点?”
徐姝瞅着徐灯那副样子就觉得心惊肉跳的,人在眼前,在电话里所有的胆气都消失地干干净净,支支吾吾地说:“ 你、你怎么在这里!”
徐灯:“很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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