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目标是熟人的时候，柳纷云并不惊讶。蒙臬临走前，就说过她得回去打仗了，战场的位置偏东，军队的任务是去偏远小国开荒，还会动用国内的传送阵，将一些皇族子嗣随军队一起先送过去，没准还能去一趟青暮仙山。
然而“濒死”状态的蒙臬着实吓了柳纷云一跳，她边锁定蒙臬的具体位置，边对羽妖们道：“得麻烦你们下去救个人！”
“您哪里的话！”羽妖们忙应下，听她的指挥开始往下降落。
“这偏僻地方还有你认识的人？！”莲衣扫了眼下方的荒芜地，很是不可思议。
“是蒙臬。”柳纷云叹了口气，“估计是战事失利了。”
莲衣只晓得蒙臬回人界去了，却并不知她竟怎么快就投身战场，听了话还不太相信，直到羽妖们降落在遍布将士尸体的平原上，她才不得不信。
柳纷云还不习惯这种血腥场面，皱着眉取出口罩戴上，给莲衣也戴了一个，顺着系统的指引走向一片废墟。
腐臭味和焦味冲天，废墟周围的草全部烧得焦黑，看起来是用了火符，想必交战双方都派出了修炼者。柳纷云将注意力集中在系统的光点上，很快在废墟底下找到了蒙臬。
蒙臬虽然濒死，但神志还是清醒的。听到脚步声，她警惕地抬头，与柳纷云对上目光时，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注意到她的左腿被废墟压住，已然扭曲，柳纷云眉头皱得更紧，不用她吩咐，跟来的羽妖便围上去，把压住蒙臬的碎石搬开。
蒙臬先喝了柳纷云递来的疗伤药，还没道谢，只见周围环境顿变，不再是战场，而是安静又布置古怪的房间。
药园里没有手术台，但柳纷云想要，系统就能为她临时提供一个。
“你的左腿不能留了，不然会危及生命。”柳纷云拿着刚幻化出的手术用具，严肃地道。
蒙臬倒是看得开，摆摆手笑道：“你是医师，随便你摆布。要不是你来了，我还得死在战场上呢，丢条腿又算得了什么！”
柳纷云沉着脸点点头，给她打了麻药，尽快开始做截肢手术。
手术进行时，莲衣在外面抓紧时间采药。
她最讨厌进灵田，更不喜欢闻到药的味道，但这次是为了救朋友，即便是手上染了苦涩的药汁，她连眉头都不皱，采完药就拿去洗干净，动作非常麻利。
洗完最后一株灵药，莲衣忽觉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在刚长出的草上。
没有柳纷云的许可，药园空间不会允许外人进来。莲衣立即警惕地回过头，却见司养神今霏狼狈不堪地站在身后，身上华丽的旗袍破破烂烂，呼出的气息里含着浓郁的血腥味。
一神一妖对视片刻，今霏扯了扯嘴角，故作轻松道：“不过是逆天改命受了点天罚，借你家主人的小园子歇歇。”
说罢，她身体一歪，直接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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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机缘
莲衣自然不会看着司养神倒下去, 忙将她接住，搬到树边，让她靠着树休息。
今霏是以灵识体进来的, 然而灵识受伤远比身体受伤难治。莲衣不是医师, 拿今霏的伤没办法, 只能舀来水给她擦了擦脸。
柳纷云还在给蒙臬做手术，莲衣放好药材便先出去了，召来羽妖们, 离开战场继续赶路。
有系统辅助，手术的进行还算顺利。一个时辰后，柳纷云走出临时布置成手术室的研究室, 去拿莲衣留下的灵药时, 突然发现药园里多了个熟人。
今霏已经醒了, 但她还没法动弹, 时不时咳血, 嘴边衣襟上都是斑斑血迹。
“你怎么会在这里？”柳纷云看到她时, 倍感惊讶，“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今霏非常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有气无力道：“不必管我，我只需找个地方歇歇即可，咳咳……”
柳纷云哪里会不管她, 但当她吩咐系统探查完今霏的伤, 才知道那句“不必管我”是什么意思。
“你向来谨慎, 又最尊重神尊，怎会引来天罚？！”柳纷云给她擦了擦血，不解地问。
天罚造成的伤比较复杂，又烙印在灵识里, 若是神去治疗，容易沾上乱七八糟的因果。
“你还是这么老妈子，和以前一样……”今霏嘀咕一句，低低地道，“那孩子的家族在劫难逃，我庇护他们这么久，总该做些什么……咳咳……但那些大人……都从容赴死，救不了，强救反噬更大……只有这孩子……不想死……”
她说得断断续续，柳纷云倒是听懂了。
今霏作为蒙家世代的守护神，接受了那么多的信仰，想要为蒙臬逆天改命自然有办法。只不过这到底是逆转死命，违背天道法则，她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而且逆转的结果也未必能如她心愿，如果柳纷云一行人没有途径战场，哪怕蒙臬获救，也只是延缓死期，不会像现在这样，只是用一条腿换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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