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点点头，自是知道其中缘由。
李安然的这桩婚事，几乎就是李灏一手包办的。
“而现在，却是身体选择灵魂，”李灏嘴角抽动了一下，看着苏小小，很认真地说道：“若是到时候，这具身体选择的人是你，那阿洛要怎么办？”
苏小小心间一颤，不敢应声。
“在没有把握之前，我不会做冒险的事情。”李灏叹了口气，靠在马车车厢板上，马车走动一颠一颠的，晃动着两人的身子，“所以，我得要做出万全之策。”
苏小小低低应了一声，却是没有多说话。
因为她有些时候几乎藏不住话，而且现在李灏这模样……更加让她想吐露实情。
她几乎不想利用着苏洛身份而让李灏对她这样好，心里的愧疚感，一层一层地冒出来，压抑得她心头难受。
“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先帮你把你的身份所解决了。”李灏说道。
苏小小听了这话人却是又几分疑惑，“什么？”
“驸马的身份。”李灏说道，见苏小小这个模样，却是看着她打趣道：“难不成你想做一辈子的女驸马？”
苏小小只觉得有些心慌，忙错开眼去，就怕被李灏看见了什么，有几分心虚地答道：“……不想。”
至于想是不想，她现在，已经不知道了。
“最近湖州出了点事情，我会向父皇启奏，让你去湖州。之后，路上我会安排让你死遁，脱了驸马这个名号。”李灏说道。
“嗯。”苏小小低头应道。心中想着李灏是在帮自己，自己要感谢他，可是却是想起李安然，李灏对于李安然的安排……
“那公主呢？”她问道。
此刻听到自己、苏洛都将脱离驸马这个身份的时候，她的心里，居然是不舍的。
死遁之后，自己和李安然之间定是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再也见不到。
而李灏……
会选择一门好的婚事，给她。
那是他以为的好。
“安然……”李灏皱皱眉头，说道：“我看那柳将军不错，你看呢？”
苏小小动了动嘴唇，轻声说道：“我看也是、也是不错。”
李灏点点头，解释道：“安然也是我的妹妹，说什么我也不会害了她。”
苏小小靠在车板上，却是磕上了眼睛，心里乱糟糟，在想些什么，自己也是不知道。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要是自己走了，自己以后就再也见不到李安然了。
“太子殿下您说您要撮合柳将军和公主，那您可考察好了？”苏小小却是睁开眼睛去看李灏，问道：“那柳将军，我看也是二十六七的年纪，难道就没娶妻？”
苏小小心里闪过一个不是很好的猜想，二十多年身边居然没个女人……
不要怪她胡思乱想，这实在是无法不让人多想。
李灏说道：“柳将军没有娶妻。”
“难道就没个妾室什么的？”苏小小不死心，继续问道。
李灏眯了眯眼，看苏小小，问道：“又不是你嫁，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你、你要重新给公主找夫婿，你说我能不问清楚吗？要是这个人什么、什么地方有什么说不清楚的毛病或者是什么症状的话……”苏小小卡壳，却是说不出口了，因为她看见李灏看着自己，脸上有着似有似无的笑容，莫名地觉得自己心里的小心思被看了个透彻。
这男人二十多年身边连个女人都要没有，这就有点糟糕了，不要怪自己多想，苏小小开始怀疑那柳将军是个断袖……
这要不是个断袖，按定是有着旁的喜欢的女子，只不过旁人不知道而已。
苏小小脑子里想了一堆，想起上次李安然听见自己做李灏欲意请皇帝给她和柳将军指婚时的恼怒模样，看着李灏，小心地说道：“要不，太子殿下，这事您就别操心了。”
“我若是不操心，谁操心？”李灏看着苏小小，摸了摸下巴，对苏小小说道：“我这都已经坏了安然的姻缘一次了，定是要重新给她寻门好的。”
苏小小看着李灏，却是突然间明白了，此刻的这一团乱麻是如何出来的了，看着李灏，苏小小说出震惊心里的话，“正如那位大师所说，饭菜合不合口，只有胃知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都不可能知道，一个人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李灏看向苏小小，没有说话，却是已经在思索苏小小的话了。
“太子殿下，您若是真的想为公主好，要不，这次就让公主自己选择吧。”苏小小看着李灏，很诚恳地对李灏说。
就当这是为李安然做的最后一件好事吧。
婚姻，毕竟不是李灏去为李安然去过，哪里会知道到底还不好。
“可以吗？”苏小小看着李灏。
李灏看着苏小小，却是轻轻答应道：“好，这次，我让安然自己选。”
苏小小心头一松，却是想起李灏方才说的事情，“太子殿下，您方法才说湖州出了点事情，是出了什么事情？”
“瘟疫。”李灏薄凉的唇，吐出这两个字。
苏小小只觉得自己方才放下去的心，此刻又被提了起来。
这李灏是赶着让自己去送死还是怎么的？
有瘟疫的地方叫自己去……
是为了让死得更加彻底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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