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陈静茹诧异道:“你俩一起去取得卵,她还专门跑国外移植,合约书就在你们家抽屉,你不知道?”
取卵?国外?孩子?!
【……既然你这么在意血缘,那我变得和你有血缘不就行了?】
那天车里言随心的话陡然响在脑海,于星澜猛地按住心口,强烈地窒息感瞬间涌上,不管她怎么张嘴呼吸都完全不够!
她痛苦地弯下腰,小腹的伤口撕裂般得痛着,肩窝隐约沁出血迹,她难以抑制剧烈地喘着气,浑身痉挛,呼咚一声一头栽在了地上。
外公惊呼一声,赶紧过来扶她,陈静茹也吓了一跳,赶紧蹲下来拽她。
“好……痛……”
她满脸失血,脸都痛得变了形。
外公心噙着泪赶紧把她扶上轮椅,“咱们马上回医院,打了止疼针就不疼了!”
她艰难地拽住外公,痛得说不出话,只能勉强摇了摇头,视线直勾勾黏在火葬场。
外公无奈,只得推着她重新进去。
生前再怎么显赫,死后都是一坛火炉,烈火焚身,青烟散尘。
火葬场回来后,于星澜便一直吵着疼,打了好几针吗啡都不管用。
问她哪里疼,她也说不上来,一会儿肝疼,一会儿胃疼,一会儿心口疼。
全身上下,好像没有不疼的地方。
她也开始频频做起了梦,每每从梦中惊醒,一身冷汗,问她,她却说做了美梦,再问,她自己都不记得到底是什么梦。
有次她困在梦中,大喊着“朔风不要”,喊得护士站值夜的小护士都招来了,却怎么也喊不醒她。
好不容易喊醒了,她却神情恍惚地滚下床,跌爬着跑到窗边往下扒,吓得外婆以为她要自杀,赶紧上去老泪纵横得劝。
结果她只是怔怔地扒着窗往下望着,好久才嗫嚅出一句。
“没有人跳楼,没有……”
外婆哽咽道:“是不是做噩梦了?这三更半夜的,哪儿有人跳楼?”
于星澜摇了摇头,神情飘渺如在梦中。
“不是噩梦,是美梦。”
——梦里有她爱的人,虽然她已经不记得到底梦到了什么……
夜风扑面,拂动她鬓角的发丝,发丝扑簌,眼尾猩红的小痣忽明忽暗,晕着落日残阳般微弱的光。
身体稍稍好转后,于星澜便求到了陈静茹跟前。
“言言的卵子还有保存,能不能……让我帮她生个孩子?”
陈静茹拒绝了。
“女女培育本身风险就很高,你们能一次成功,完全是运气好,可好运不可能一直都在,我们言家真想要孩子,可以人工授|精,这样成功率更高。”
于星澜退而求其次,“那能不能让我做那个代孕的肚子?拜托了,我真的很想帮言言做点事。”
陈静茹再度拒绝。
“陆婷婷怀着言言的孩子,为了避免以后麻烦,再要的话也是让陆婷婷来。”
接二连三遭到拒绝,于星澜本就脆弱的神经越来越脆弱,晚上噩梦连连,白天总望着一处发呆,连最亲近的凡凡也不能让她有任何好转。
外公心疼至极,和外婆两人一块儿去找了言家四老。
“言随心也是想要两个人的孩子的,不然也不会专门跑去做了移植,就当是为了完成言随心的遗愿,就让澜澜试试吧,我们可以签字,保证不要你们言家一分钱,澜澜的钱将来也都给孩子。”
老人通常更心软,言家四老被说动了,最终也说服了陈静茹和言行武。
条件是,必须等陆婷婷先顺利生下孩子。
第二年初夏,陆婷婷顺利生下一个小女孩,取名言念心,宝嘟嘟的小脸粉粉嫩嫩招人喜欢。
当月,于星澜等来了培育机会。
第一次培育,失败。
第二次,失败。
第三次,失败。
第四……也是最后一枚卵子,言家才用了更安全的人工授|精,没想到……依然失败了。
“我们言家代代单传,想多要一个都不行,这大概就是天意。”
言家人并没有埋怨于星澜,只是感慨了一句便不再提了。
可最后那句“天意”却深深烙进了于星澜脑海里。
“天意……呵呵……连老天爷都在怪我……”
“我错了……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对不起……对不起……”
从那之后,于星澜逢人就道歉,见人就说对不起,说她疯了,她还能正常吃喝,还认得家人朋友,说她不疯,她除了噩梦就是发呆,再做不了任何事。
陆婷婷看过她几次,用了不少方法想治好她,甚至专门带了孩子过来,效果甚微。
眨眼就是十几年,言念心出落得亭亭玉立,时不常会去探望这个安静的一点儿也不像疯子的姨姨。
这天,她和同学玩了一整天,回家前拐到了于星澜家。
于星澜像往常一样,靠着美人靠,望着草坪发呆。
走廊遮挡了大部分夕阳,只有少少几缕斜落廊下,为她白的近乎透明的面容平添了几分冶红。
“姨姨~!我给你带了你最爱喝的红豆豆浆~!”
言念心蹦蹦跳跳过来,棉T被风吹帖在身上,迷彩裤马丁靴,像只娇蛮的小野猫,呼地就闯进了于星澜的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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