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拽不起她, 身形又胖，那么窄的过道蹲不下来，只得坐在沙发边搂住了她，陪着她一起抹眼泪。
“你看看你，都过去了你还哭什么？知道自己错了，以后改了就好，别哭了，快起来，你想让妈陪你一块儿哭？”
刘余琳抬起头，总是精致漂亮的小脸，此刻哭得鼻头泛红，眼角更是又红又肿，隐隐已经有血丝破裂。
“妈，我对不起你们，我真的没办法跟别人在一起，我，我只想跟方想在一起……”
这话一出，本在帮她擦眼泪的刘妈，瞬间滞住。
那神情，何止是震惊，还带着说不出的失望和心痛。
好半天，刘妈才颤着声音问：“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女的和女的……怎么能，怎么……那不对啊！”
刘余琳突然跪着侧了侧身，一把抱住了刘妈的胳膊！
“妈！我真的只喜欢方想一个人！别人都不行！我已经结过一次婚了，只要你们不说，没人知道我离婚了，也不会有人说闲话！帝都很大，不比咱们小县城，这儿的人也很少会管别人的闲事，我会跟方想在这里会过的很好的，我保证！你相信我！”
这一通话，惊涛拍岸一般，刘妈的呼吸都像是停滞了一般，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你，你在说什么胡话？男女阴阳，这才是正常的！好了好了，别说了，一会儿把你爸吵出来，又得一通脾气。这样，我去端饭，你赶紧起来，咱啥也不想，咱先吃饭。”
刘妈抿了抿略有些凌冽的额发，绕过她，心神恍惚地去了厨房。
来来回回几趟，端完了菜，刘妈又去了厨房，呆站了半天才想起是来拿碗筷的，这才拿了又出来。
一切准备就绪了，刘余琳还在原处跪着。
刘妈疲惫地靠着餐桌，长叹了口气，抹了抹未干的眼泪，这才再度走了过去。
“你还不起来，是想让妈陪着你一块儿饿肚子？”
刘余琳的眼泪像是决堤了一般'，怎么拦都拦不住，她抱着刘妈的胳膊，可怜地晃了晃。
“妈……我真的喜欢方想，我只想跟她在一起，妈……”
不等她说完，砰的一声，客房门猛地摔开！
门狠狠地砸向墙面，防撞杆都没能挡住那一声巨响，惊得本就神经紧绷的刘余琳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她赶紧转头望去，却见刘爸一身戾气，怒气冲冲朝她大步而来，眨眼之间已到近前！
啪！
劈头盖脸就是一耳光！
刘爸蓄了大半天的怒气，全都承载在这一巴掌上，当既扇的刘余琳歪过头去，整个身子都跟着撞到了茶几上。
“你再说一句试试！”
刘妈心痛的眼圈通红，想过去扶她，却被刘爸一个眼神滞住了。
牙齿磕破了嘴角的嫩肉，刘余琳抿了抿唇，扶着茶几再度摆正身形，跪好。
见她没再顶嘴，刘爸喘着粗气，火气总算下去了些，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尽管一点食欲也没有，却还是给刘余琳个台阶下。
“起来，给我盛饭！”
刘余琳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站了起来，给刘爸盛了饭，也给刘妈盛了，却唯独没给自己盛。
刘爸率先坐到了桌边，给刘妈使了个眼色。
刘妈赶紧扯着刘余琳坐下，给她摆上碗筷。
刘余琳垂着头，眼泪混着米粒塞进嘴里，一桌三个人，谁也没有说话，全都是味同嚼蜡，却都没有停筷子，都在无声地吃着。
一家三口吃了最沉闷的一餐。
直到刘爸放下了筷子，刘余琳才跟着停了手。
刘爸复杂地看了一眼自己闺女。
“我明天一早回，找老张给我开个诊断证明，先请一个月病假。”
刘余琳一惊，立时抬起了头。
看了一眼她明显有些红肿的左脸，刘爸叹了口气，又道：“今晚跟老方家一块儿吃饭，你不用去了，房子的事儿我会跟他们说，回头把名字过回来就行了。从现在起，你不准再跟方想联系。”
“爸！就算你能看我一个月，你能看我一辈子吗？我……”
刘爸根本不想听，直接打断！
“闭嘴！再敢乱说，我，我真把你送精神病院去！”
眼看刘爸起身要走，刘余琳推开餐椅挡住了刘爸的路，又跪了下来。
“爸！到底是我的幸福比较重要，还是别人的眼光重要？”
刘爸攥了攥拳头，勉强忍着怒气，仰头着头，也不看她。
“两个女的只有恶心，哪来的幸福？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律师这一行你可以不干，你的人生绝不能毁了！再多说一个字，我真就送你去精神病院！”
说罢，他挪开一旁的椅子，绕开她就要走。
刘余琳赶紧跪挪过去，再度挡住了他的去路。
“爸，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吗？”
“没有！”
“真没有？”
“没有！”
刘余琳不再多说，向后跪退了半步，给刘爸磕了个头，转身又给刘妈磕了个头。
再仰头时，她使劲抹了把眼泪，冲着刘爸刘妈惨然一笑。
“就像你们说的，律师的工作可以不干，我的人生不能毁了。对我来说，没有方想的人生，跟毁了没什么两样。你们也不用费劲请假看着我了，我愿意去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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