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恁今春如许_苏卿和【完结】(79)

  “夫君,你今天是怎么了……”赵书恩皱紧眉头挣扎着,许雅伦这副姿态似足那些登徒浪子。即便诉说情话,也变得十分轻佻。

  “书恩,今晚我们不如……”许雅伦话未说完,怀中一阵轻风,然后他便落了空。赵书恩避开了他。

  “很夜了,夫君我们早早就寝吧。”说罢,赵书恩急忙往寝室而去,只听一阵骚乱,许雅伦猴急地从身后又擒了上来。他把赵书恩锁在怀里,令她无处可逃,然后将其抱起,径直送到床上。

  一切都那么仓促,什么“准备”也没有。

  赵书恩被制于床上,许雅伦跪立在她身前,手扯起她腰间那松散的腰带。一顿松落,那新鲜水嫩的肌肤袒露,赵书恩心有羞耻,另过头一阵忸怩。许雅伦欲焰高升,将自己的衣衫剥开丢在地上。

  那坦坦荡荡结实方刚的身形,令赵书恩一阵心悸。

  怎么跟从前看见的不一样?

  这想着,她被用力按住,衣衫一点一点被揭开。赵书恩一顿惊悚,事到临头,她才来惊醒。不,她不愿意!

  赵书恩忽然挣扎,但这举却给许雅伦带来了更大的刺激。理智与清高遭到最后一刻的吞没,如今他只剩的只有粗俗的兽性。他想得到,他要不折手段。他粗鲁地向前去,随着赵书恩一顿激烈反抗。余光忽瞥见一个黑影极快地向他袭来,猝不及防,咔嚓一声,额头便传开一阵钝痛,然后一片炽热的液体如瀑流那样冲过他的半边脸。

  许雅伦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赵书恩竟手持从床边桌上的花瓶,充满恨意地砸在他头上。

  趁这空隙,赵书恩拼尽全力挣脱了许雅伦,衣衫零落,满身血污。她赤着脚逃离了这里,一步一点滴,月下开出一朵朵腥红的花。

  初夏的桑酒甜醺可人,一时贪多了几杯。人也变得迷糊不清。眼前的账目变得重叠,许雅倾直起腰来,如今没了人管束,一下子便饮过了度。

  她收拾残局,暗自低嘲,忽然间,大门被人用力推开。赵书恩出现在门外,薄衣蔽体,若隐若现,她头发散乱,泣不成声。更令人惊骇的是,她身上染了一大片血迹。看着是多么触目惊心。许雅倾连丢下手上东西,大步向赵书恩迎去。

  未来得及开口问,赵书恩便一头投入她怀里,哭得令人心痛。

  许雅倾拥住她,看见她手腕上,锁骨上都有淤青扼痕。

  “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用花瓶砸伤了夫君。”

  “什么?”许雅倾仿似听见天方夜谭。

  “我,我很害怕。当时什么都没想,只想逃命。”

  赵书恩用了“逃命”两字,她浑身发抖,身子瘫软,栽倒在许雅倾怀里。

  “今夜收留我好不好。我好怕。”赵书恩连声音都开始颤抖。

  “好!”许雅倾脱下外衣披在赵书恩身上,不作多问。正要扶她入房时,两人听见院外传来家仆惊动的喊声:“不好了,公子遭人打伤了!有歹徒混了进来。”

  赵书恩浑身一震,自觉往许雅倾怀里躲去。

  “不要怕。你今晚就在我这,不会有人找上门的。”许雅倾安慰道。她放长眼看见门前掠过一串灯影,随着脚步声,齐齐整整往远处赶去。看来事情闹得有点大。

  许雅倾将赵书恩扶到自己床上,替她脱下鞋与污衣,正想去取一件干净衣衫替她换上,怎知赵书恩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央求道:“不要走了。留在我身边吧。”

  许雅倾一阵怔神,似有误解赵书恩的用意。片刻她转念清醒劝自己,定然是想多了。

  “好,我不走,我陪着你。你快睡吧。”说罢,许雅倾在一边慢慢躺下,用身子替赵书恩遮挡住了外面的光芒。赵书恩依附在她身前,用额头抵着她的胸脯。这样轻软阴柔的触感才是安全的感觉。

  赵书恩找回了安定,慢慢地合上双眼。

  等到赵书恩熟睡,许雅倾小心翼翼从床上下来,替赵书恩掖盖好被后便往许雅伦那厢赶去。

  许雅伦的屋前围满了人,老夫人与许夫人也被惊动,如今双双伴在屋里。秋月与其余家仆们守在门外,一看见许雅倾,秋月连忙焦急上前:“表姐!表哥他遭歹徒袭击,头破血流,现在大夫还在里头替他缝针。我刚刚进去看过,疤痕好深好长,从发际直到眉弓,怕是从此要留疤痕了。”

  许雅倾点点头,小声道:“我知道了。”

  “好在少夫人她并不在屋里。不然连累了她可是麻烦。”

  听秋月如是讲,看来许雅伦并未透露什么。许雅倾走进屋里,大夫刚刚好替许雅伦缝完了针,一张清逸俊秀的面容上赫赫多了一道显眼的疤痕。

  此后这个就会成为区分他们兄妹二人的有力标识了吧。

  “乖孙啊,你真的没有看清那歹徒的样子吗?我们许府守卫这么森然,竟然能进贼。怕不是家贼吧!”老夫人猜疑道。

  许雅伦凝了凝眉,稍微一个作举都能惹得他龇牙咧嘴。许夫人在一旁心疼地替他用毛巾擦拭着身上的冷汗。

  “书恩哪去了,紧要关头人却没了踪影。你们夫妻二人晚上不待一块?”老夫人问道。

  许雅伦沉默着,余光见许雅倾走来,他松动身子,朝她投去信任的眼光。

  许雅倾拿过毛巾,在凉水里沾了沾,血迹在水中顿然化雾化风。

  “娘,奶奶,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接下来让我陪着哥哥就好。”

  老夫人目带仇恨,不死不休应道:“我一定要捉住那凶手!碎尸万段。”

  老夫人的话语令雅倾雅伦都不住一悸,许雅伦终于开口说道:“奶奶,你不要担心我了,是我夜起不小心跌倒,撞到柜子,撼落花瓶砸在头上造成的。没有什么贼,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此言一出,屋里所有人都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他。敢情是自己作孽,还害得所有人白忙一场。险些要报官府。

  “好好地怎会跌成这样。书恩也是,大晚上竟不在自己丈夫身边,若非如此我们阿伦也不会受此罪,还累得这么一张标志面庞遭毁。”老夫人说着,便自行怜惜地哭了起来。

  许夫人看了看局势,心里自然清醒几分。她站起身,劝说了几句,免不了被老夫人臭骂一顿。许夫人早已为常,连劝带哄扶着老夫人离开了这里。

  屋里最后剩下这对惺惺相惜的兄妹。

  许雅倾将枕头调整到最舒适的位置,让许雅伦靠着。手指轻轻从他伤疤便抚过。触到汗毛,也可引来许雅伦一阵痛苦。

  “我想强迫她,她情急之下便打伤了我。当时血像瀑布从我头上汩汩而出,我给吓醒了,彻底醒了。”许雅伦坦白道,他唇色苍白,似还未从方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雅倾,我们都错了,这条路根本行不通的。”

  “现在知道是不是太迟了,我们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许雅倾一阵惋惜,“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没得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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