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等等。”我打断他，“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俩互相暗恋?”
“对啊。”徐致的求生欲足够旺盛，他连忙接着，“因为老付不让我跟你说，你也不让我跟老付说，我还能怎么办，我就只能装傻呗。你别说我无间道啊，我还是向着你的。”徐致那处忽然很小声地说了句，“别闹。”
我猜到发生了什么，笑道：“迟右啊，徐致不爱你了。”
“温云深，你别胡说八道。”徐致骂骂咧咧，接着那边嘈杂了一阵，之后才重新清晰听到徐致继续说，“付雨笙现在就是怂了，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能这就是闷骚吧。反正你也知道付雨笙喜欢你了，我八婆本质也已经暴露了，我就直说吧，我们俩应该使个计策，激下她。”
“什么计策?”
“我去骗她你已经不喜欢她了，我再让她跟你坦白，具体的我心里有打算有分寸，你就说行不行。”
我靠在宿舍门口的墙壁上，“万一付雨笙说，不喜欢了就不喜欢了，然后不为所动怎么办?”
“你放心不会的，这事我老早就想干了，准备了好久了呢。”那头的徐致嘿嘿笑。
我抿了抿唇，“可付雨笙在感情上似乎是那种，我退一步她就退一万步，我进她才会进那种。”
“那你以前前进了那么多步，你见她走过一步没有?”
徐致这句话怼的我哑口无言，是我推己及人了。我咂了咂嘴，说：“好吧，试试。”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离徐致使计已经过去了三天，付雨笙那头一直没动静，我去问徐致怎么回事，徐致只说他和迟右给付雨笙发消息也是基本不太回，总归人还活着，只是她还需要点时间，去想明白。我大概是懂了，徐致这回也是没底。
果然，任何的事情只要不是在我认为刚刚好的时候到来，一定会有差错。可我并不后悔答应徐致试一试，我其实心里也清楚，我早错过了最佳的告白时期，越往后越拖只能让我们感情越来越淡。我和她没再有所谓“刚刚好”，只能是“尽早”了。
后天就又要去实验室，到时候便能见到付雨笙。那个时候就把误会解决吧，解决不了的话，那么也算是得到一个机会放弃了。
我叹了口气，在床上翻了个身。
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开了，十点钟的阳光斜射入寝室内，正好落在我的床上，像是在将我小火慢烤。我于是又叹了口气，起身下床去开空调。
回到床上的时候，手机屏幕正好亮着，屏幕中间是消息弹框，上面有我给付雨笙的备注。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接着像是被一双手握住，那手不断摩挲力道不小也不大，弄得我心痒心慌，但我仍能感受到它想逃，我的一颗心想逃离付雨笙，越远越好——这样就不会再被她如此牵动情绪。
我在床上坐了一会，此时手机屏幕已黑，空调刚开并没有发挥多少作用，我还是出了一身汗，有些烦躁地抄了枕头边的杂志给自己扇风，却是越扇越热。
总要面对的，我对自己如此说。
我深吸了一口气，打开手机点击那个对话框，看到那一长串文字的那一刻我的呼吸变得有些紊乱，我能感受到自己正发着颤，泪水已经滚上来，我强逼着自己看下去，看得直掉眼泪。
付雨笙说：“我犹豫了几天，觉得有些话还是说一说比较好，也算是一次完整地告别了。那次你问我我有没有许过什么愿望，其实我高三时许下的那个愿望，是你。上次一起回母校，比起感慨我更觉得烦躁，我想起很多高中时期的事来，反观现在，我没办法让自己平静。
“徐致出国前跟我说的是你喜欢我，他问我喜不喜欢你。我自然是很喜欢你的，所以我给你送书，网上说那本书适合送给暗恋的人。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问你你喜欢书还是人，你说你喜欢书。我就想你果然是不喜欢我，我果然自作多情了，于是暗暗生闷气，不再和你聊天。可我每天都会去看一看消息界面，你发来一条消息接下来我几乎是一分钟刷新一次的速度，只希望你能继续跟我说点什么。我那个时候没消气，等我消气了的时候，你已经不再找我了。
“我当时觉得既然你不喜欢我，我又何必再去找你，所以我们之间一沉默，就是五年。五年。知道你谈恋爱的那天，我气得一整天人都在发懵，我一看见和你相关的事物，我就生气，我气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也气我自己为什么没本事让你喜欢我……”
我放下手机，先抽了几张纸巾，擦了鼻涕和眼泪，泪水如洪太过强盛，付雨笙的话我还没看完，我的身边已经有了一小堆的纸巾团。我觉得我需要冷静一下，才能继续看完后面的话。
我觉得无人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虽然几天前知道付雨笙也喜欢我，但此时此刻看她亲自阐述的一切，仍会觉得一切似幻似真。
我爱她，爱了将近七年，才换来这告白。
“能重逢也是我意料之外的事，当时在饭局上，你就坐在我的身边，毕业之后的第一次见面，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气才能克制住我发抖地手，才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那个时候我就在想，这或许是老天爷给我们安排的缘分，我想追回你。可每每看见你，我总容易想起你拒绝我的时候，和知道你谈恋爱时候的那个我，导致我没办法好好地面对你，而这也是我总会突然地冷漠的原因。我怕，我也在怕我一不小心乱了分寸，让我们白重逢……
“我好像总这样，明明一开始一颗心是很炙热地想要靠近你，可后来却产生了退缩的心思，我开始以为我不打扰你的生活才是最好的……但我好像搞错了，还搞砸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我不是故意冷漠。”
付雨笙期间还以她的角度跟我复述了很多曾经的我和她的事，我才发现似乎在很多时候我都忽视了她对我的那份小心翼翼。她跟我道歉，把所有的错都揽在身上，看得我都不知道我是该心疼自己，还是该心疼她。
在付雨笙发来的一长段的末尾，她说：“如果你真的决定好了要忘，那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也决定这样好了……对不起，但是这辈子能喜欢你，我觉得人生不遗憾了。就这样吧，我们。”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下意识地想回复，想让她知道我在。这也是高中时期养成的习惯，希望自己能随时秒回她，想让她知道我在她身边，不管发生什么她都是可以和我说的，我一直在。
我尽力让自己冷静点，可并没有多大作用。我回复她：“付雨笙，我等这段告白，等了很久。我不想在哭了，可是我好难过，我不想放弃喜欢你的，我没有想忘。”
她很久之后才回我：“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那我们需要互删吗?”
我问她：“如果我说，我还喜欢你呢?”
她又是沉默很久，或许她也在努力平息激动的情绪，才再度发来消息：“那么你还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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