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宫颐蓁这话说的又轻又快，程析平日里老说她不会讲话，纪锦莀又明里暗里嘲讽她的幼稚，那干脆，她就做个不会说话的小孩子吧。
“童言无忌嘛，”宫颐蓁放松了身子倚在纪锦莀的办公桌上，圆圆的眼睛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意味，“纪阿姨应该不会介意吧?”
纪锦莀面色一沉。
宫颐蓁还想说些什么，休息间的门已经被打开了。
程析扶着额头看屋里的场景，皱了下眉头：“你怎么来了?”
“快下班了，我总得问问你中午吃什么吧?”宫颐蓁随口答道，然后快步走向程析，伸手扶住了她：“头疼也不跟我说，在这睡着能好啊?”
程析面色不太好看，宫颐蓁的嘟囔她也没听进去，只是看着纪锦莀的视线直直地落在两个人相扶的手上。
“打扰你工作了，”程析顿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个，我也该回去了。”
纪锦莀眼神闪过一丝晦暗，她挪开视线，拉开手边最近的抽屉，拿出一盒药来，“之前备下的，还没用完。”
程析愣了一下，那是她以前头疼时常吃的止疼药。只是她工作虽然认真，对这些事却不怎么上心，所以，一直是这个人帮她备着药。
宫颐蓁看着程析有些呆愣的视线，刚才应对纪锦莀时那种锐气荡然无存，反倒升起一股子惶恐和不安……她看着程析顿了好久，终还是伸手接过了那盒药。
“谢谢。”程析低着头说道，“以后，就别备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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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8 章
一回到人事部，程析就进了办公室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宫颐蓁跟了进来，站在她旁边，俯身摸了一下她的额头，“还是不舒服?”
程析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又很快闭上，低声说道：“就是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昨晚在客厅待了半夜，程析的脑袋不受控制地想了许久。她想到很久以前，自己也曾经像宫颐蓁一样，觉得喜欢这种事，就要大声说出来，才算有意义。
那个时候，纪锦莀还是纪家的掌上明珠，天之骄女，虽然事业刚刚起步，却有着无可限量的前途。她跟在纪锦莀身后，也从来没有迷茫过自己的脚步，因为带着她前行的人，脚步一直很坚定。
可是慢慢的，百瑟成长起来了，她们两个，却都变了。
她脑海里闪过方才纪锦莀那个有些落寞的神情，忍不住皱了下眉头。那个多年来都表现的无懈可击，沉着冷静的纪锦莀，居然也会在某个瞬间，露出那样的气馁的神情吗?
程析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却能觉察到那个神情背后的一种无能为力……
和她一样的无能为力，程析知道那种感觉。那是一种两个人渐行渐远终究无法再去弥补的感觉。
宫颐蓁那句话说的没错，已经过去的，就不可能再回来了。
她忍不住又伸手揉了揉眉心。
宫颐蓁看见她的动作，也不说话，握住了那只手。
程析抬了下眼睛，有些无力的说道：“你去吃饭吧，不用管我。”只是话音刚落，她便感觉到宫颐蓁的手指已经在额上轻轻按着。
“宫颐蓁……”程析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其实你没必要做这些的。”
“你以为，看着你难受，我心里就舒坦吗?”宫颐蓁闷闷地说道，她又不是傻子，程析这会儿状态不好是因为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张了张口，却没能说出话来，只能继续认命的给程析按摩着，就算是心理上不能给她安慰，能减缓些头疼总是好的。
程析察觉到宫颐蓁的迟疑，轻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就说吧。”
“我不喜欢纪锦莀。”宫颐蓁抿了下唇，继续说道：“就算她看上去，勉强还算是个好情人，可我还是不喜欢她。”
程析睁开了眼睛，微微顿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还小的时候，爷爷就跟我说过纪家有个小阿姨特别厉害。再到大了，我哥对我说过最狠的的一句话，就是我跟纪锦莀根本没有可比性……”宫颐蓁顿了一下，大概是想起当时兄长说这句话时，面上惊异的神情。
就连一向疼爱她的兄长都觉得，她喜欢程析是一件多么异想天开的事情。
程析下意识握住了宫颐蓁有些颤抖的手，虽然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但是被家人这样说，总归是不好受的吧。
“纪锦莀是很厉害，我知道，”宫颐蓁靠在椅背上，弯腰环住了程析的脖子，“你肯定也这样想。”
程析正想伸手推开她，宫颐蓁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可是有一点，我跟她不一样。我要是喜欢一个人，是绝对绝对不会放手的。”
哪怕知道对方不会放手，她也不愿意去冒一分一毫的风险。比起对随时都有可能消失的情感，她更相信自己的作为才能留住想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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