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已经凄惨成这样, 李修能还是得打起精神去公司。
今天是宋成济调查的第一天, 他作为主角必须到场。
李修能还忐忑不安着，虽说已经把老底都交出去了，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变故。况且对手是郜廷，李修能就更加肯定她不会放过自己了。
李修能的车刚到公司门下，就感受到了一种不同于往常的凝重气氛。
郜氏公司的大门外被安保人员围了个水泄不通, 不远处还有不少记者媒体守在外面，看见他的车来一阵闪光灯亮得他睁不开眼。
李修能进了公司，大门口站着等他的秘书急忙迎上前来。
“李总，有变化。”秘书说着为他按了电梯按钮，两人转身进了电梯。
李修能现在是惊弓之鸟，被秘书一句话吓得轻微一哆嗦。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来才小声问道：“什么变化?”
“张总反水了!”
李修能顿时脸色变得煞白，“张景福这个老东西!混蛋!”李修能破口大骂。
骂归骂，激动的劲儿一过剩下的就只有无尽的恐慌。
张景福和李家狼狈为奸多年，两家都是郜氏的老人，又是占了不少股份的股东，郜廷父亲去世后，以这两家为首没少从公里做些龌龊的事。
要说最清楚李家底细的人，那就是非张景福莫属了。
李修能反应过来已经是吓得面无人色，电梯门一开，他差点就腿软的坐到地上去了，还好秘书一把扶住了。
郜氏大楼的会议室在23楼，平日里的23楼一直是郜氏高层办公的地方，也因此一直是很安静的地方。
今天同样很安静，却莫名的透出一种诡异的感觉。
电梯门外是一队警察，会议室的大门大开着，正对着电梯门的方位，在李修能看来就是对着他张开的一张血盆大口。
“李总，不好意思，请你配合我们接受调查。”李修能还没能走出一步，就有一位警官迎了上来。
李修能就麻木的跟着他走了。
会议室外面还有一间小房间，李修能直接被带到那个小房间里。
门一开，李修能恍然间竟然生出一种自己是被羁押的犯人般，来房间是位了审讯他。房间的冷气开得很足，李修能一进去就忍不住的哆嗦个不停。
“李叔，好久不见。”开口的正是郜廷，她坐在侧前方，主位上坐的是宋成济，旁边还站着张景福。
李修能尽管早有心理准备此刻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好...好久不见。”李修能打了声招呼，话音刚落就被押着他进来的那位警官直接按坐在了正对着宋成济的椅子上。
郜廷眼含笑意的看着李修能，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种感觉就像是和你一直较量的对手突然倒下了，你高兴的同时也开始茫然。
“李修能，你知道你为什么要接受调查吗?”
问话的是宋成济，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细框眼镜，抬起手来推镜框的时候就颇有点文人的气质。但是在场的几位却没谁敢小看他，尤其是李修能，听到宋成济的问题，脸色又白了两分。
为什么接受调查?
他怎么知道?
他干过那么多事儿，真要让他说，他恐怕自己都记不清吧。想了一下，李修能才道：“我...我能问问是哪些方面吗?”
宋成济道：“你想说哪个方面都可以。”
利息讯咽了口唾沫，这才又道：“我可能存在...经济...经济犯罪。”他说得忐忑，汗水顺着额头往下滴落。
郜廷抱臂冷冷的看着，鼻息间发出一声嗤笑道：“李总讲清楚点?什么样的经济犯罪?”
李修能哪里记得那么多，郜廷一问，他脑子里立刻涌上许多钱款挪用的项目，但是真要让他说起来却是勾连牵扯说不清楚。
宋成济显然也没打算让他自己说清楚，提醒了他一句道：“李总谈谈你最大的几笔资金挪用吧。”
李修能抬手抹了把汗水道：“我真记不清了。”
宋成济这下也没了耐心，冷笑了一声道：“你记不清了那不如就让张总来告诉你吧。”
站在一边的张景福一直极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听见宋成济的话才开口道：“好的，宋先生。”
李修能抬头望着张景福，心里恨得咬牙切齿。
他确实不知从何说起，但是张景福却能说出来，这意味着他必定早就做好了准备。
张景福背着手站着，开始一字一句的细数大小李总的犯罪行径。
“XX年XX月，李修能接手郜氏旗下某子公司，从中非法获利三千万元。”张景福每说一个字，李修能的心头就多揪紧一分，他望向张景福的眼光几乎要喷火，却丝毫奈何不了他。
张景福一边说着，抬起头来看了李修能一眼，随即急忙把头埋了下去，不是他不讲道义，实在是他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如果揭发李家的犯罪事实能为他多争取几分宽容的话，张景福实在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不去做。
和李家不一样，张景福虽然也是牵头的人物之一，但是这些钱财几乎都不经他手，往往是李氏父子得了好处，他再从两人那里分取一部分。
之前的李修能还总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但是直到今天他才明白最聪明的那个人是张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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