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姿没回复。
接近中午，季先生如约来接小梧桐出去玩。迟暖搭季先生顺风车, 去学生时代打过工的那间面包店。
踏进门店的那个瞬间, 手机响起, 顾宁姿的回讯：“4点前到公司。”
迟暖收起手机，换上工作服，进后厨做蛋糕。
老板娘在旁边和她聊天：“这是第几年来着了?我真太好奇了，小迟，这个1月1号过生日的到底是谁啊?”
迟暖戴着口罩，弯起了眼角。
老板娘“咦”了声，今年和往年不一样吗?她看见迟暖在笑。
……
迟暖到公司时才三点半过，研讨会还没有结束。隔着会议室的玻璃墙，迟暖看见顾宁姿坐在主位上，抱着胳膊，美极的面庞不含情绪。
不知道和顾宁姿共事的人，对着她的脸会不会看到走神……迟暖第一反应竟然是这个。
杨秘书给迟暖泡茶，让她稍等。迟暖以为要等一会，谁知茶还没有开始喝，杨秘书忽然从工位上站起来：“顾总。”
迟暖转头，顾宁姿停在秘书室门外，贴身窄裙掐着腰，身线很优雅。
迟暖也站起来，顾宁姿红唇微张：“走了。”
迟暖提着蛋糕跟上顾宁姿，两人下到负层停车场，顾宁姿正要坐进驾驶座，临时又改变主意。她把车钥匙抛给迟暖，自己拉开后座车门，坐了上去。
迟暖：“……”没有错，这确实是自己工作的一部分。
迟暖上车，把蛋糕递给顾宁姿的同时，带着些紧张地说：“顾宁姿，系好安全带。……驾照到手之后，我没怎么开过车。”
顾宁姿看着蛋糕：“这是什么?”
不甚明亮的地下车库，迟暖的笑容彷如引人入胜的银色月光：“生日快乐啊，顾宁姿。”
可惜认识你这么多年，却没有陪你过过任何一个生日。
顾宁姿意外地瞥了迟暖一眼，接过蛋糕，轻放在一旁：“开车。”
迟暖研究过路线，已经烂熟于心，但是生疏的车技依然使她开得分外提心吊胆。忽然想起早上那通电话，迟暖分神问顾宁姿：“你问我昨晚睡着的事情——”
有辆车子从右侧超车，嗖的一下就冲到了前面，迟暖吓得一脚刹车到底。
车子猛地停在路中央。
顾宁姿：“我认为你现在最好不要分心。”
迟暖心有余悸道：“你说得对。”
有惊无险地开到牙科医院，迟暖总算松了口气，开始往划定的停车位里停。
……不过，好像，也不怎么顺利。
几分钟后，迟暖从后视镜里看顾宁姿，顾宁姿和她在镜子里对视，平静地解开安全扣，说：“让我先下车。”
迟暖又猛踩住刹车。
惯性使得顾宁姿晃了一下。她什么也没说，下车后也没等迟暖，径直往医院去了。
……不知道顾宁姿现在是什么感受，迟暖猜测，估计不会比相识那年自己第一次坐上她的车时，感觉好太多……
迟暖停了十几分钟，总算教科书般完美地停进了规定区域里。只不过踏上地面时，双腿有点软……
导医很热情地把迟暖送到关洛诊疗室外的休息区。顾宁姿就坐在那里，没到预约时间，前一位顾客的诊疗还没有结束。
迟暖走过去，迎着顾宁姿的目光，在她身边坐下。
还是蛮尴尬的，读不好财务报告，车也没开好，那么高的月薪，想想都替顾宁姿心疼，受之有愧啊……
顾宁姿的嘴角慢慢往上扬。
迟暖咬住下唇，真的有点……尴尬啊，红晕不可抑制地浮上了脸庞。
顾宁姿移开视线。
迟暖呼了口气，下一秒，虚掩着门的诊疗室内，传来女人断断续续的呻.吟：“啊……嗯……关医生你轻一点啊……”
“我已经很温柔啦，再轻你就要没感觉了。”
“啊……你讨厌啦!”
“我还讨厌?亲自为你洗牙，这种待遇还有谁有?”
“……”迟暖对关洛的印象，在冷笑话之后，又添上了一份难以描述的微妙。
来洗牙的女顾客离开后，迟暖见到了关洛本尊。
敞开的白色大褂里面，是格子衬衫和露出整条腿的破洞牛仔裤，头发不长不短全部绑在脑后，摘了口罩给顾宁姿看刚出片的全景牙CT时，嘴角噙着坏笑说：“舍得动它了?”
这个笑容让她看上去蔫儿坏。
顾宁姿靠着椅背，手指在桌面轻弹。
迟暖问关洛：“关医生，这种智齿处理起来会有难度吗?”
迟暖问出这句话后，顾宁姿微侧过头，流露出不自觉的倾听姿势。
关洛说：“她的这颗牙啊，虽然是横生，但运气好，没有碰到神经，就是个小手术。只需要用刀子轻轻割开牙床，钻子稍微钻几下，‘咻’~的就能拔.出.来，挺快的，加麻醉前后也就半小时吧。……现在先做些消肿处理，等炎症下去了就能来拔，反正我无条件配合顾总的时间。”
关洛冲顾宁姿指了指不远处的治疗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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