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毁一世功德，只为保全后世人间。”张道燕道，“张乾感于我的牺牲，承诺天师派中人永远铭记‘张道燕’一名，且有缘人出现的话，会助我返世灭妖。”
“张乾是谁?”
“天师派第二任掌门。”
“你现在，用的，是，八十八，掌门。”胡璃说道。
张道燕道：“身在其位不谋其职，罪加一等。”
胡璃替张知婉辩论道：“她，不知情。”
“若是不知情，又怎么会戴上这个?”张道燕将脖子上的项链从衣领中拽出来，轻轻扯了扯。
胡璃没听过张知婉说过项链的事，只好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说：“真的，不知情。”
张道燕无暇与她争出个是非，将项链收回衣领内，便要去找应鸠。
胡璃道：“妖界，很大。你，这样，找不到。”
“找人问问不就知道了?”张道燕说罢，伸手扔出一张红符，同时口中念念有词，一只小妖便一脸惊恐地从地底下钻出来，瞪大着眼睛看着她。
“应鸠何在?”张道燕问道。
小妖尚未到能言人语的道行，叽叽地说了一会儿后，张道燕让胡璃翻译。
胡璃道：“饶命，啊。”
张道燕：“……”
一段时间过后，张道燕放了那已经尽力配合的小妖，前往妖塔方向。
这倒与张知婉一开始的目标志异道合了，胡璃思及自己能寻机会救出张知玥，而张知玥同为天师，且听张知婉往日所言还是一个法力高深的天师，兴许她知道怎么救张知婉，便也就没有反对，无声地跟在张道燕身后。
而张道燕在苏醒前并未想过会与一只妖怪同道，但思及自己现在所处身体的法力不及自己原体的二分之一，且跟着自己的妖怪口口声声要保护这具身体，兴许能帮得上一二，便也没有甩掉胡璃。
于是一魂一妖各怀鬼胎地走了一段路，直至张道燕感应到了危险，方才冷着脸抽出一张红符来大喝一声，震飞无声无息不知何时靠近自己的一只妖怪。
那妖怪气息隐藏得过于出色，胡璃也是在看到张道燕的举动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行踪。
但在看清那妖怪的面目后，胡璃不禁愣住了。
“黑豹?”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前台呢?他也进来妖界了?
正想到这里，胡璃眼角瞥见张道燕又朝不远处的空气掷去一张红符，紧接着红符闪出红光，前台的身影便在红光中显出形来。
“你是何人?”张道燕冷声问道。
前台不语，听着她说话的语气表情有些微妙，须臾才深吸口气，弯腰鞠躬说：“晚辈见过张前辈，晚辈是天使协会的一名员工。”
“为何伤我?”张道燕又问。
前台道：“张前辈见谅，晚辈与您现在这具身体的主人有点小恩怨，以为是她，所以才出手……”
张道燕眯起眼，道：“这就奇怪了。”
前台以为她是奇怪自己与张知婉怎么结下的恩怨，正要忽悠，却听张道燕接着说，“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我是‘张前辈’的。”
前台面色骤变。
说时迟那时快，黑豹明明已经知道眼前人并非张知婉，但还是扑过去想要咬断她的脖子。
前台还未大喝一声，张道燕已经抽出红符直接将黑豹打趴在地，随即加了桎梏，确定黑豹一时半会挣脱不了，才转过来看着前台说：“如何?想好措辞欺瞒过我了吗?”
“……晚辈不敢。”说着不敢，但前台面上却没有丝毫尊重的神色。
张道燕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前台道：“有幸见过花张敖前辈，他与我说的。”
但事实上花张敖到底有没有说过，也只有他知道了。
张道燕听到这个名字，面色莫名柔和下来，但转瞬即逝，前台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她面上看到那叫做欣慰的神色。
“这是你的召唤妖?”张道燕又问。
前台点了点头。
“管教不严。”张道燕下结论道。
前台摸了摸鼻子，掏出随身符来想将黑豹给收进去，但碍于张道燕的桎梏，随身符不起作用。
“……前辈。”前台厚着脸皮让她放了黑豹。
张道燕置若罔闻，径直蹲下身看着依旧冲自己露齿低吼的黑豹，然后若有所思道：“你这么恨我，若非见过我?”
前台惊了，强行镇定道：“前辈说笑了，黑豹只是一只道行五百年的妖怪，哪里有机会见前辈尊容?”
张道燕不理，依旧仔细地看着黑豹，须臾，皱着眉说：“我们好像见过?”
顿了顿，不大确定地接着说道：“凌豹?”
话音刚落，黑豹突然疯狂挣扎起来。
张道燕面色一变，“你不是死了吗?”
黑豹口不能言，只恨恨地瞪着她。
张道燕还在思索其中的原因，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另外一件更为重要的事。
“他是凌豹，那你是谁?!”
前台不说话，而这时远方突狂风卷起，如烈焰燃原般极速逼近众人所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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