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成家了就可以出去过了?”
姜水迢眨眨眼，低笑着说。
“姑姑养你这么多年你就这样对待姑姑的?”
眼看姜彩又要说出关键截杀句，姜水迢急忙说：“成成成，奇奇愿意我肯定来的。”
姜彩转移了对象，笑着问盛奇奇：“奇奇，年三十来姑姑家吃饭好不好?”
盛奇奇咬着筷子点点头。
“妈!你跟个人贩子似的，笑成那种样子。”叶橙君喝了口汤，对着姜彩刚刚的笑容做出了点评。
姜彩：“你见过人贩子吗?别乱说，喝你的汤。”
叶橙君嘀咕了一句，乖乖的捧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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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盛奇奇和叶橙君被姜水迢打发着上楼玩电脑去了。姜水迢自己则是被姜彩拉着喝茶聊天，原本叶儒远也是坐在沙发上喝着茶的，没过一会儿又被公司一个电话叫走了，匆匆忙忙的还忘带了手机，还是姜彩追出去塞给他的。
“阿迢，过年你跟我回一趟老家怎么样。”姜彩手里捧着茶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侄女的反应。
姜水迢盯着茶杯里飘着的茶叶，转过头朝姜彩摇了摇头：“我不想去。”
姜彩叹了口气，虽说早就料到姜水迢会这么说，但还是有些无奈。她第一次把姜水迢领回家的时候这个孩子才十岁，一天到晚也不说话，自顾自的，连吃饭的胃口也不大，瘦瘦小小的，一晃都快二十年了，连君君都十五岁了，可姜水迢还是不愿意回一趟老家。
姜水迢的父亲早年公司负债，最后跳楼了，留下姜水迢的妈妈跟才□□岁的姜水迢。那孩子的母亲觉得日子难捱，有一天把孩子送到小学就在也没回来了。才八岁的孩子就在校门等了一夜，第二天才被老师带走。
姜彩是找到工作才把姜水迢接过去养的，那时候的姜水迢在被亲戚送来送去带了一阵后也没有了以前她见过的活泼，跟她说话也不爱搭理人，总是一副神色怏怏的模样。
“那就算了。”
姜彩低头喝了口茶，说道。
气氛一下子就沉闷了下来，姜水迢自己也有些压抑，虽然每年年边儿姜彩都会问问她，但无论多久，她还是不能平静的面对。
那些记忆深处的东西永远也不会消失，被推三阻四的从一个人手里交到另一个人手里的感觉压在心底从不敢忘。
她起头，握住姜彩已经没有当年细腻的手，勾起嘴角，说：“姑姑，你别想那么多，但我是真的不想去，以后都不回去的。”
“那如果有一天你妈真的回来了呢?”
“不会的。”
姜水迢握着姜彩的手紧了紧，“她要是会回来的人，当初也不会走了。”
也许别人对幼时经历的事情都不太熟悉，但她却记得格外清楚，当初的小学早已经搬走，但蹲在校门口花坛蹲了一夜的感觉是在深刻，冬天，刮风，冷，一点一点带走身体里的温度。
也带走了父亲死后最亲的人。
姜彩反手握住姜水迢的手，声音低低的，“既然你这么坚决，姑姑也不勉强你了。”
“不问了，以后都不问了。”
她这句话伴随着一声长叹，“阿迢，姑姑也不希望你别的，做长辈的，一直都希望小辈能平安健康的过一辈子，真的。”
姜水迢抬眼去看姜彩，姜彩已经四十出头了，大抵是因为早年当过舞蹈老师的缘故，身上总是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气质，让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很多。但看归看，手上的肌肤却终究没有年轻时的细腻的，姜水迢把头像小时候那样靠在姜彩肩膀上，说：“姑姑，真谢谢您了，当初愿意我把带大。”
姜彩反而笑了，拍拍姜水迢的背，“谢什么，我带你是应该的，亲人嘛……”
“幸亏你性子改了，不然像当初那会跟个闷葫芦似的，我可要担心死。”
“得了吧您我不闷又说我跟皮猴子一样还要抽我来着……”
“谁让你成天不读书乱七八糟的，隔三差五我就要被老师请去喝茶。”
“瞧瞧瞧您又有新理由了吧……”
“不跟你说了反正你现在都是大人了，”姜彩伸手捶了捶自己的肩膀，“对了，奇奇下学期就中考了吧……”
姜水迢点点头。
“我打算把君君送去补习班，你让奇奇也跟着去吧。”
姜水迢：“好啊，只要奇奇同意就去呗~”
“嗯，那你以后有对象了还带着奇奇?”
姜水迢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嘴角还带着笑，听到姜彩冷不防的这一句话，咳了老半天。
她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姑，你就别管这个了，你当初不也这么带我的吗?”
“那可不一样，咱俩可是亲的，不说这个，你姑父性格也好，完全无所谓这事儿，换了别人可不一定。”
姜水迢仰靠在沙发上，琢磨着要不要跟姜彩坦白，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她拿起来一看，叶橙君把她拉入了一个讨论组，然后是满屏的表情包轰炸。
姜水迢：“……”
算了还是养个几年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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