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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女驸马之为欢几何_煤气味的榴莲【完结+番外】(19)

  而后,她渐渐理解了“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这一句诗——

  天香便是那痴人。

  她无处阻拦,便只站在一旁,洞若观火。长此以往,不过问缘由,心中也七七八八有了答案。

  她夹着糖蒜,手边的白色纱布与两条细长的木棍吸引了她的注意,思忖半晌,便探身过去瞟一眼对面那人的手肘。

  果然是泛红了些。

  这糖蒜的味道重得很,酸酸涩涩的,只一点点甜味,冲着鼻腔便往上灌,硬生生呛得她酸了眼眶。

  这道南方小菜,此前她未曾接触,虽不合胃口,就现下来说却是一道最为应景的下酒菜。

  “唉,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啊……”她怅然吟道。

  “你喝多了吧,”天香将见底的酒杯往桌上一拍,眯着眼睛看傻子似的盯着她,“是‘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和‘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读没读过长恨歌啊你!”

  “公主果然博览群书,小的自叹不如。”

  “那是自然。”

  “小二,这里再来一盘糖蒜。”

  “哎,来啦!”

  “你别吃了!我叫你是让你过来吃这儿糖蒜的么?”天香夺过小二手里正端来的盘子,护到身前,晃晃悠悠点着手指命令道,“你,嗝,先把杯里的酒喝了。”

  林景年端起酒杯将其一饮而尽,皱着眉头,如啮檗吞针一般。

  “你这是什么表情?这可是掌柜珍藏多年的东阳酒,还将它赠于了我,喝它,是你的福气!”

  “是是,我的福气。”

  “你可知道,掌柜为什么送我这坛酒么?嗯?”

  林景年不答,伸手从她臂弯间端过盘子,继续吃她的糖蒜。

  “是因为那个姓冯的!”

  “掌柜说姓冯的曾经救过她的命,而我是她的客人,所以……嗝,所以……”

  天香抱着那坛酒撑住身体,在怀里,像婴儿似的抚着它圆润冰凉的瓶身,似笑非笑地呢喃,“姓冯的很厉害吧……”

  “嗯,很厉害。”

  “她真的真的非常厉害……”

  “从以前到现在,她一直都是除了父皇,我最崇拜的人……”

  她模样哀楚,却又笑得开怀,说着说着便留下两行清泪来。那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进杯盏里,一滴两滴,天香却并未留意,仰头便将其饮尽了。

  她喝得尤其爽快,喝水一般将那苦涩的东西咽进肚里,却像是浇上了她心口的那股暗火,那火势熊熊,扑面盖过来,林景年无力招架,便低头喝一口那东阳酒欲将它销去。

  “你说,这么厉害一个人……”

  “我是不是……一开始根本就不应该瞒她……”

  “如果我不瞒她……就不会知道……”

  “不会知道……她说的那些想我……”

  “都是骗人的!”

  “全都是骗人的……”

  她抱着酒坛的身体缓缓低伏下去,絮絮说着,到后来,言语间不禁带了些凝噎,酸酸涩涩的,令人不忍卒闻。

  正值饭点,天暗了些,小小的酒馆只寥寥无几的客人,煞是冷清,只剩天香低低沉沉的呢喃飘着酒气挤进空气中,再渐渐散去。

  “酒入愁肠愁更愁,你这又是何必……”

  三年都快过去了,这算是哪门子的心死。

  酒不过是一种味道难喝的情绪催化剂,尽管林景年对此不屑,她与天香的缘分却全是由酒串联起来的——

  一年皇帝宴席,在奉天殿后的花园,她第一次见到了那位闻名天下的刁蛮公主醉酒的模样。

  出人意料的是,所见却是与传闻大相径庭,其婉如清扬的美好模样。

  倚靠着石栏,双瞳剪水,面若红霞。见着不远处的她,便嫣然一笑,莲步依依向她走来。

  彼时,林景年便愣了神,腿如铅注,挪不去步子。酒杯从指尖戛然滑落,她痴痴望着,入耳的却是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绍民……”

  这一声浅薄的呼喊却似泰山压顶,落在她心上,如何也无法挣脱……

  这糖蒜愈发地呛人了。

  林景年放下筷子轻咳一声,瞧着对面那人似是不省人事,便侧脸,对身后的侍卫道:“去把冯素贞叫来。”

  (三)

  本草堂暂且歇了业,冯素贞、李兆廷与张绍民三人就上次行刺一事进行商榷,虽只寥寥线索,并无进展,对公主及那位目标人物林景年的保护却松懈不得,明的暗的,该有的排布一样不能落下。

  而那些细碎的线索,只得在下次那些毒蛇出洞之前,再继续一点点去搜寻,以拼成一张完整的图案。

  “已打草惊蛇,下回他们行动不知道要等多久,我为什么还得穿女装?”

  昨日,林景年提出的如此疑问虽并不无道理,她也清楚,暗杀的极佳场合不是在寸步难移的闹市,就是在鲜有人烟的荒野,不然,便无法做到无迹可寻地取走林景年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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