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默默想要隔开两个人的视线触碰，被贺词摇头阻止了。
瘫在床上的她握住她的手, 小小的、软软的, 绵绵的, 她想给她安慰和鼓励，告诉她, 她没事。
贺默就这样看着,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
苏晓晓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千疮百孔了：“哈哈哈哈——好奇怪啊，你们长的好像啊哈哈哈——”
贺词：“……”
贺默：“……”
【半响，系统忍不住说：气氛, 真的好尴尬。】
苏晓晓当然知道啊，她硬着头皮说话, 不说会更尴尬吧。
苏晓晓闭嘴蹲坐在床头角落, 手里拿了把水果刀开始削苹果皮, 她都不敢跑去厨房里，就默默削着，皮链接不断。
苹果是红富士，正当季节，又饱满又甘甜, 暴露在空气里散发香甜的气息。
……看起来就很美味。
她用床头柜的小餐盘用来盛苹果皮，刀尖一直不动声色面对贺默。如果贺默出手的话，苏晓晓有武器，能够第一时间阻止。
贺默看到了，苏晓晓有警惕心是好事，可是苏晓晓这个警惕心对着她来。
她就不开心了，嘴角抽了抽，直接开口说：“小没良心。”
苏晓晓不接受，她为自己辩解：“我只是在削苹果，顺便提醒你一下，不要犯错，更不要一错再错，做人要勇敢面对一切困难，士，百折不屈。”
贺默挑眉：“恩?”
苏晓晓弱弱说：“所以手上有武器的话大概会更安心一点吧。”
贺默：“……”
苏晓晓揉揉鼻子。
贺词现在瘫痪在床上，除了苏晓晓就贺默这个危险级别度很高的人物。
所以苏晓晓觉得自己身上的重担很重，如果不是菜刀削苹果皮太麻烦，她都想进入小厨房拿菜刀出来。
她面容严肃，一本正经，嘴唇抿成的线条显得冷淡。
……贺默觉得她对她的好，是不是都喂了狗了。“你怎么就不想想我也会伤心难受呢?小没良心的啊，等下我再找你算账。”
贺默云淡风轻说完，把注意力重新放在许久没有见到的姐姐身上。
贺词仿佛面对的不是她宠爱多年的妹妹，也不是亲手把她推向万丈深渊的亲人，也不是亲手在医生的指挥下给她注视了瘫痪药剂的妹妹。
她就那么冷静，清冷的眼眸望着贺默，笑盈盈。
就跟过去很多次那样。
她对贺默笑着。
她挥手招呼贺默过来。
她教会了贺默怎么去和商场上的老狐狸搏斗，怎么站在食物链顶端当狮子猛虎，而不是被吞噬被捕捉的绵羊兔子。
贺默从来都没有让贺词失望过，她那么优秀，她和贺词站在一起的话，风头从来都不会被掩盖。
可是啊，大家看到的更多是贺词，而不是贺默。
她笑了笑，说道：“真的是好久不见。我的姐姐，你还好吗?我就说为什么小没良心的身上总会有你的味道。”
贺默鼻子敏感，她深呼吸重重吸了空气中一遍，这个味道，这么熟悉，缱绻而又温柔。
可是看到贺词第一眼，原本的怀念就全都变成了厌恶，等会她要让苏晓晓去洗澡，洗很多遍才可以。
贺词的声音如同清水潺潺流过，清脆而又明亮：“我没死。”
贺默干脆依靠在苏晓晓旁边的墙角。
她促狭地说：“你不是害怕我对贺词不利吗?现在站在你的身边，你是不是更好的看管好我吗?”她还把苏晓晓泡好的茶水，拧开保温壶喝了几口。
红枣喝红茶混合在一起，组成了奇怪的味道。意外的是，贺默并不反感这个味道——
苏晓晓被拆穿了心思，她也不尴尬，笑盈盈削苹果，一个削完还有另一个，实在不行她可以削雪梨和橙子皮，反正水果篮子里还有那么多水果。低下头，沉默工作。
她热爱削苹果这份工作。
既然如此，贺默已经盘算好买一大卡车的苹果让她以后玩个够了。
她说出来后，苏晓晓脸色变的铁青：“你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以后吗?贺默，我现在很认真很严肃的在和你说话，我请你别转移话题，你觉得你对得起贺词吗?”
老实说;被骂小没有良心，可是苏晓晓认为贺默才是真正的小没有良心。她是疯子，连这个世界最亲密的人都下得去手，而且如果不是出了事故，说不定贺词现在就躺在火葬场，烧成灰了。
还没有骨灰盒，这个世界不会有人知道她的经历，不会有人在同情她的过往，更不会有人知道。
曾经有人翻云覆雨，尊定了贺氏集团天下的基础。
她们的父母早逝，贺词为了贺默付出了很多，她一个人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然后被她妹妹夺走了自己的成绩。
如果没有贺词一开始的打拼，贺默夺走这些东西的时候怎么会这么容易呢?
苏晓晓平静的把贺词对贺默的好全都说出来了，一字一句，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反正只要付出了，哪怕那时候贺默年纪还小，苏晓晓都要让她知道。
贺词曾经的好——
她刻意压低声音，用悲伤的语气描述一个姐妹情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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