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烤摊在里面一点，有钟虞牙带路，很快就找到了钟虞牙最喜欢的那一家烧烤摊。
老板是个圆圆的中年大叔，脸上带着烧烤老板都有的油腻，看见钟虞牙进来，眼睛一亮：“哎，小钟你来了?我记得你都好久没来了是吧。”
钟虞牙难得稍显尴尬地点头：“龚叔，是有一段时间没来了，主要是毕业了工作有点忙。”
龚叔一脸惊讶：“你都毕业啦，我怎么感觉你还在上高中?”
钟虞牙一脸无奈：“可能太久没见我了吧。”
“嗨呀，老了就是这样，记性不好，不说了。”龚叔又恢复了笑容，“这位妹妹是你朋友吧，今天吃点什么，给你们送盘烤茄子吧。”
钟虞牙笑着回：“嗯，是我对象，谢谢龚叔了。”
龚叔笑容有几秒的愣住，不过又摇头无奈道：“唉，现在的年轻人呐。”
钟虞牙中学和大学时期都喜欢和朋友来这家店吃烧烤，老板龚叔是个爱和客人唠嗑的中年胖大叔，拿把蒲扇烤着烧烤，没东西烤的时候就搬张椅子坐在客人附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虽然龚叔表情无奈，但是也没有食言，过后送来了烤好装盘的烤茄子，左右都是别人家的孩子，同性恋异性恋也不关他的事，只是心里难免唏嘘。
一口一串的焦香烤五花肉，一口咬下去，既有瘦肉的肉质，又有脂肪在口中绽放的刺激，一人一碗烤脑花，切得不规则的烤猪蹄，大串的烤牛筋，麻辣的烤肥肠。烤茄子被切开摊平放在盘里，一筷子夹起，带上蒜末、葱花、碎椒调料一起送进嘴里。
两个人一开始吃，满眼都是肉香四溢的烧烤，越惊岚一边嘴里呼着“好烫”，一边还要嚷着：“我要这个，还有这串。”
钟虞牙摇头笑，给她把东西递到面前：“都是你的，但是也不能吃太多。”
钟虞牙的胃口不如越惊岚，大部分都是越惊岚解决的，吃完之后，越惊岚还记起要维持形象，不能把吃撑的肚子展现出来。
凉凉的秋夜，坐在露天的烧烤摊上，时不时的凉风吹来，给烧烤的炎热油腻带来休憩的空隙，越惊岚很难得地不想低头玩手机。
摊上人不是很多，不过三四桌客人，大都是朋友几个一边喝酒一边吃烧烤，平时再注意形象的人，也愿意在烧烤面前张大嘴撸串。
她偏头看钟虞牙，钟虞牙正在和龚叔聊天。
龚叔很久不见钟虞牙，也问了一点她的近况，对钟虞牙性取向的事情并没有过多问起。
钟虞牙认真地听着龚叔的一字一句，偶尔回答一两句，龚叔其实已经六十了，比自己父亲大上很多，有一双儿女，不过都不在身前，那双儿女去了外省，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来几次，和龚叔相处更多的反而是这些经常来吃烧烤的熟客。
有些人在面对自己的父母时，不愿意完全敞开心扉聊天，但是面对陌生人，又很愿意说一些私密的东西。
龚叔知道钟虞牙中学时期第一次和朋友翘课去上网，第一次收到情书，第一次抱怨学习的辛苦……
而这些，都是何女士不知道的东西，她以为她的女儿就是从里到外的乖孩子，不会骂人，不会调皮，不会埋怨……不会是个同性恋。
龚叔提起的旧事有些凌仙仙给越惊岚说过，但是站在一个长者的角度来看，是另一种新奇。
越惊岚笑眯眯地听着，有种很想和她一起长大的欲望，如果自己能早点遇见钟虞牙该多好。
那些黑暗的记忆如果有钟虞牙参与，哪怕一丝一毫，也不至于让她如此厌恶。
钟虞牙像是察觉到什么，转身看她，眼里带着笑：“你笑什么?”
“笑你假正经啊，”越惊岚撇嘴说，“亏我还以为你是禁欲系，没想到是腹黑系。”
钟虞牙装傻：“那些事情都是仙仙逼我做的，我以前可听话了。”
“所以，现在不想继续听话了，”钟虞牙低着头，轻笑，“因为有了想要改变的欲望，想要得到的人。”
越惊岚握着钟虞牙的手，感受着她的温度：“很好，我也是。”
“唉，年轻真好，日子还是过给自己看的，你们两个开心就好。”龚叔摇头叹息，不再说话。
正好有一桌客人结账，他起身去算账。
回家的路很明亮，路灯的光照在路上，街边广告牌的彩灯闪烁着，钟虞牙牵着越惊岚慢慢走。
“吃完东西后，要慢走消食。”
越惊岚搓了搓肩膀，觉得晚风有些冷，往钟虞牙身上靠，发现她身子也并不温暖，于是挽着她的手，身体和她紧贴。
“这大半夜的还慢走消食，不怕走夜路见鬼吗?”越惊岚笑嘻嘻地说。
“不怕，两个人的人气很旺，鬼不敢靠近。”
“你还懂玄学啊?”
钟虞牙凝眉想了想，说：“不懂，我随口一说。”
“但是，我知道两个人走夜路，我不会感到害怕。”
“两个人吃饭不会感到单调。”
“两个人工作不会感到枯燥。”
“两个人玩游戏不会感到无聊。”
“两个人睡觉不会感到空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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