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一直闭目养神，自从曾经空投失误伤了视觉神经，一上天就用不得眼睛，十几个小时，除了吃饭和去厕所，剩余时间几乎都没怎么动过，肖亦璇好几次转头看她，呼吸平稳但并不像睡着了，感觉就是一直躺在那里养神，能耐得住一动不动这么久，也够让人无语的。
飞机停稳后，三人带着随身物品下飞机，行李自然有人送到各自住处，一个星期没回，初秋的首都就冷了不少，凉丝丝的。
刚从偏道走出机场，就看到李彦昌迎面走来，穿着得体的西装，笑得得体又深情，眼睛里除了徐臻就没有别人，迎上徐臻，轻声道：“我终于等到你了。”
徐臻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肖亦璇在身后撇撇嘴，可不是等得辛苦，她定的起飞时间，很确定没有透露出去，李彦昌还能稳稳地接到他们，那必然是从庆功会后就算着时间在这里等着，至少等了一天了，亏得精神还不错。
首都秋天有些凉意，杨秀套了件轻便的冲锋衣外套，双手插在兜里，一言不发地看着前面靠得很近的两个人。
徐臻除了手边的包，没有拿重的东西，李彦昌也没有为女士服务的机会，款款深情道：“累不累，我送你回去。”
徐臻没有推开面前这男人的殷勤，但神色淡淡的，“我要回趟公司。”
李彦昌露出心疼的表情，“这都十几个小时飞机了，怎么还要工作，”看到徐臻挑起眉，旋即放软道：“你啊，算了，我送你去公司。”
徐臻转身看向杨秀和肖亦璇，确切的说，主要看着杨秀。
肖亦璇摇头道：“一堆事情欠着，回去也睡不着，我跟您一块过去。”
徐臻点点头，看着杨秀，杨秀也静静看着她，准确地说，是看着她和李彦昌，停顿了几秒，道：“我就不去了。”
徐臻看着杨秀，露出些许玩味的神色，轻声道：“眼睛还难受吗。”
杨秀抿起唇，不想答她。
李彦昌微感不妥，正要说话打岔，听到身后有改装车靠近的声音，改装了进气和点火系统后的声音在玩车的人听来非常明显，这个时间点，从这个出口里出来的只有徐臻几人，谁会开着这样的车来见徐臻？
李彦昌讶然回头，看到一辆外漆涂得乱七八糟的车徐徐停到他的车身后。
一个一米八左右顶着张娃娃脸的年轻人从车上下来，穿着一身皮衣，剃了个板寸，一走出来就是一股子□□味，脸色泛青，一看就是喝多也抽多了的不良青年，白瞎了那张忽悠人的娃娃脸。
哑巴几步走到杨秀身旁，顺手捞起杨秀单肩背的背包拎在手里，笑眯了眼瞧着杨秀。
“我叫了俩小孩一直在这儿守着，他们刚跟我说你出来了，我没来晚吧。”
杨秀拿手挥了挥鼻尖的空气，“离我远点，熏死人了。”
哑巴立马退后一步，挠头不好意思道：“陪人打了通宵牌，没多久前才得空能走，我也知道味道不好，一直在外面开着窗户遛圈子，要不是知道你不喜欢香水味儿，我就往自己身上洒香水了。”
杨秀点点头算是知道了，哑巴见了她激动话唠一堆，她没那兴致，向徐臻和肖亦璇说了声，“我先走了。”
肖亦璇扶着额头一脸败坏地冲她摇摇手，让她赶紧走，多看两眼就快被她气晕了。
什么年代了，还流行好人家姑娘喜欢不良青年的黑社会电影情节？
徐臻神情淡淡的，看不出是喜是怒，跟身旁人说了声，“走吧。”
李彦昌殷勤地为徐臻和肖亦璇打开车门，自己坐在副驾驶位，后面跟着原本来接徐臻的公司专车，等送她们到了时代楼下，对徐臻道：“你忙，我等你。”
徐臻下车，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用了。”
李彦昌摇头，“不管你说什么，我是一定要等的，不看到你回家休息，我不放心。”
徐臻突然莫名笑了笑，道：“送我到家，你就能放心吗。”
肖亦璇下车后就径直进楼，走进大厦时转头看了李彦昌一眼，眼里全是鄙夷，低声啐了一口，“自己没脑子，还以为全世界都跟他一样没脑子。”
李彦昌被徐臻悠悠然的一句话说得心里一跳，虽然笃定张疏瞳不会透露与他有关的消息，但也忍不住心虚，伸手过去想要握住徐臻的手，一边带着委屈说道：“你怎么这么说，我是真关心你，也心疼你。”
徐臻没有再任由李彦昌动作——虽然以前这样的试探，她通常不会拒绝，但此时却神态寡淡地往后退了一步，“我累了。”不愿再多说，稍稍点头示意，便径自离去。
李彦昌被徐臻一句话堵在那里，有点不甘心，还是想继续等下去，但没多久，原本去机场接徐臻尔后一直随在李彦昌车后的专车司机走了下来，手里握着国际市场部副管肖亦璇刚刚打过来的电话，礼貌而不容置疑地对李彦昌道：“抱歉李先生，我们这里不允许公司外的车辆停留。”
哪怕换个理由也好，这个理由真能把人噎死。
在这个停车场停过十几次车的李彦昌一脸铁青地上车走了。
肖亦璇挂断电话，悠悠然地靠在靠椅上，随即想起机场外杨秀与那开着改装车一身□□味的娃娃脸非同一般的熟稔，只觉一阵阵脱线的青烟在脑门上飘来荡去。
这都是些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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