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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王爷心凉薄_若花辞树【完结】(133)

  想起那年,皇姐十三岁,她十岁,李谙十五岁,正是青涩的年华,一身月牙白华袍的李谙手执一管短箫,隔着一汪春水含笑望着这边,皇姐羞红了脸,匆忙的催促她快走。那时她以为,相爱的两个人一定会在一起的。后来,顾惜死了,她纵马奔向顾家的墓园,站在顾惜的坟前吹了整晚的箫;再后来皇姐下降,这桩婚事轰动京城,在许多人的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下,李谙亲眼看着她上花轿,看着他们拜天地,直到她三日回门方离开京城,一下子,零散分离,破碎不堪。

  她以为心中那伤是永远无法治愈的。

  可是,她有了华婉,就在烟雨蒙蒙的江南三月,她救下了一个姑娘,那姑娘心地善良,却有一点倔,那姑娘装傻卖傻,却是心底透彻,聪慧无双。

  她就以为错失的幸福总能补过,却不想,并非人人都有她这般好运。

  于皇姐而言,过去的,总是过去了,即便再来,也不是原来的人,不是原来的那汪春水。

  相聚离开,总有时候,没有什么,能永垂不朽。

  姜恪回过神的时候,荣安长公主已不知何时走了。

  “长安!”

  长安听见声儿,忙小跑着过来:“诶!万岁爷,您有何吩咐?”

  “把朕的折子都搬到重华宫去,以后朕在重华宫批折子!”

  “啊?”长安惊讶的睁大了眼,讷讷道:“这,这不妥吧……”后宫前朝毕竟有别,皇上批阅奏折之时,难免召见臣子……

  “想什么呢,朕是说晚上!”姜恪拍了他那榆木脑袋,指了指天色,这都到晚膳的点儿了。

  长安忙点头:“是是,奴才这就去办。”

  华婉倒是不想姜恪竟然把折子搬到重华宫来批了,宫人们都瞧着,除了蹙眉不悦,她也不能说什么。姜恪笑呵呵的坐在蟠龙宝座上,亲热的拉着她的手道:“好些日子没来了,实在是不得空,阿婉勿怪,勿怪……”

  ☆、81第八十一回

  姜恪一耍赖,华婉没有法子了,任凭她冷眼以对,姜恪就是悠然自得的品茶读书批折子。她读书,读到精妙处会与华婉交流。她手中捧的书都是含元殿后的小书库里寻的,那小书库中收藏的全是历朝历代名家大师之作,有好些还是善本。姜恪多念了几句,说了几次,华婉职业病便犯了,冷着脸跟她谈论起来。一条条治国之道、为君之策,或深奥或浅显,华婉看起来津津有味,联系作者背景,当时国策如何,君王是勤政爱民还是昏庸无道,侃侃而谈。

  这么过了几日,姜恪批折子,华婉则对灯读着从姜恪那顺来的古书,两人各自占据一隅,倒也相安无事。过了一会儿,姜恪忽然发出声响,连声赞叹:“好,这词写得好,阿婉,你也来瞧瞧。”

  姜恪读过的诗词无数,若是寻常是入不得她的眼的!华婉美眸一亮,兴冲冲的过去,接过她手中显然纸质贵重的古书一看,顿时脸黑了一半:“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合情,痛痛痛。轻把郎推。渐闻声颤,微惊红涌。试与更番纵,全没些儿缝,这回风味成颠狂,动动动,臂儿相兜,唇儿相凑,舌儿相弄。”

  “如何?宋徽宗治理国家的本事不怎么样,写词却是一把好手,阿婉,你来念一念……‘渐闻身颤,微惊红涌’……是不是果真栩栩如生,似在眼前!”姜恪一面偷偷觑着华婉越来越沉的脸色,一面开心的说道。

  华婉没好气的瞥了她一眼,合上书皮一看,那上头赫然写着《仗剑三寸集》。

  亡国之声!靡靡之音!

  她将书一掷,丢到了姜恪身上,冷冷道:“皇上有功夫研究这淫词艳曲,不如多批几本折子,也是民之福祉。”

  “阿婉,我都批过了,随手翻了翻就翻到了这阕。”姜恪满脸无辜,接住那本词集顺手就丢到了一边,可怜兮兮的凑到华婉身边。虽则她已回到重华宫安寝,却是安分得紧,少有这般黏糊的,华婉说不上是想松口气还是皱眉推开,只是,姜恪身上的温度,姜恪身体的味道都让她觉得温暖和安全,一种类似小船回归港湾,灾难中有了避难所的安心。

  这种感觉让华婉觉得羞耻,她明明决定了与她分割,她不要做那个女子的替身,她只是华婉。

  “阿婉,我们好久没有……了,今晚,好不好?”姜恪继续道,一双桃花眼滴溜溜的,闪着讨好的光芒。

  “不好。”华婉断声拒绝。

  “阿婉~~~~”姜恪更是可怜的把脸皱成一团,她生得好看,竟让人觉得楚楚可怜,颇为不忍。

  华婉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到八宝阁那处打开一个抽屉,从里头取出那只竹青色的锦盒。姜恪瞬间惊骇的看着她,又看着她手中那锦盒,愣愣的接过,失语般的说不出话。

  “你拿着它,回你的建章宫吧。”华婉不忍心看她,敛下眉间的温柔,转身就要出去。

  “不,华婉,这锦盒只能代表过去,”姜恪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华婉的手臂,急切的说,“你不能因为这个就冷落我疏远我。”

  华婉回头看她真诚而焦急的面容,勉强的笑了笑,道:“我只问你一句话,当初,若不是我有与她相似的眉眼,你可会多看我一眼?”

  姜恪明亮的双眸渐渐暗了下去,她答不出来了。

  华婉低下头,不过一会儿,复又抬起,笑着道:“你还要说那只代表过去么?放过我吧姜恪,我不能忍受这些。”她拂开姜恪原本紧握着她而此刻却颓然无力的手,那手刚滑下一些便立即又抓紧了,姜恪吞咽了一下,艰涩的说:“可是,后来,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从你对我描绘曲院风荷的景致起,我的心中就只有你,只是你,华婉。”她的眼中有哀求,有痛楚,有即将熄灭的一丝希望的火花,微弱却熊熊燃着最后一点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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