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司机在前面开得平稳。
纪楚阳已经没跟她待在一起了，刚刚散场以后他就回了自己的公司，要不是最近天天因为合作的事情他才会过来，否则请他过来他都有可能不走一步，毕竟在他们家没有谁是真正的闲人，就连废物如纪雨杉，她自己的公司里也有一堆事情要做，这可能也是这阵子都没再来找茬的原因之一。
不过纪涩言相信，她跟纪楚阳来往密切的事情，纪家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了，毕竟她公司的那些耳目都还是有点用的。
纪涩言抬起手来放在床边，她看着自己的手指，虚了下眼睛，她仍然记得当年在饭店里弹奏钢琴的自己，就算手上已经没了当初的痕迹和疼痛的感觉。
“纪总，到了。”
司机停了车，他暂时没开进地下停车场，而是停在了写字楼外的广场。
下了车，纪涩言进了写字楼。
现在还在午休时间，办公区的人们大多数都没在，还有一部分在休息厅那里喝咖啡打扑克，气氛还挺活跃，只是见到纪涩言的时候，这些职员们瞬间就僵硬了不少，然后跟纪涩言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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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总好。”
纪涩言面无表情，点头示意了下，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走。
小筑正在外面自己的位置上趴着睡觉，办公室门一开她就醒了过来，正想开口喊纪涩言的时候，纪涩言声音轻了一点：“不用说话，你继续睡。”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小筑缓缓收回自己的视线，果真又继续趴着睡了过去。
但还没在软椅上坐下，纪涩言就接到了来自母亲秦清碧的电话。
纪涩言定住自己的脚步，看好几秒来电显示里的备注，才接听了这通电话。
她站在了窗口，低头拨弄着梁漪的长势喜人的多肉，淡漠开口：“妈。”她都没给秦清碧回应的时间，“有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
“难道必须得妈妈有事才能给你打电话吗？”
秦清碧的语气充斥着一股委屈的感觉，明明都已经是个中年阿姨了，但是有时候说话的时候却还在刻意装嫩，纪涩言听着觉得莫名刺耳。
“是的。”纪涩言一点面子都没给秦清碧留，她的回答很老实，毕竟秦清碧就是这样，有事的时候才会给她打电话，不过在自己回来之前，秦清碧跟她的电话也根本没有几通，都是回来了以后才逐渐频繁了一点。
即使没有频繁到哪儿去。
“你今天又跟你二哥待在一起了？”
“嗯。”
“他又不是你亲哥，你跟他走那么近做什么？”
“他不是谁是？”纪涩言笑了下，“在我之前，你又没生过儿子。”
“纪涩言！”
“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纪涩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懒得回答这些没营养的，她说了句“忙”后，就将电话挂断了。
手机被她扔在了办公桌上，纪涩言没有离开窗边，她低着头，眼睫毛颤了颤，认真温柔地看着这些多肉。
而就在这时候，身后有一双手轻轻地从背后将她的腰环住了，纪涩言本来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在看见这双手的时候，就完全松懈了下来。
梁漪抱着纪涩言，她的脸贴在纪涩言的背上，隔了两层衣服，但是她也能依稀感受到纪涩言的体温。
“我以为你在公寓。”纪涩言没有动，她依旧是保持着低头看着多肉的样子。
梁漪“嗯”了一声：“回来了。”
“刚刚我妈给我打了电话。”
“我对她态度不怎么好。”
梁漪松开自己的手，跟纪涩言并肩站在一起，她转头看着纪涩言的侧脸，抬起手将纪涩言的几缕头发别到了耳后，没有说什么，她知道接下来纪涩言可能会说点什么话。
果不其然，纪涩言偏了偏头，把后脑勺对着梁漪，说的话仿佛在告诉正在吹拂的微风一般，似感慨也似叹息：“我现在快22岁了才来叛逆期，会不会有点晚。”
“不会。”
梁漪把脑袋往窗外探了一点，今天天气刚刚好，风吹在身上不会让人觉得冷，而是带着温柔的凉意，有点舒服。
“叛逆期任何时候来，都可以的吧，尽管大家一般默认是在十几岁的时候，不过也没人反对说，老年的时候不能叛逆，而且我觉得你也不是叛逆。”梁漪说到这里，看向纪涩言已经转过来的脸，“你之前不是说如果营销过度会触底反弹吗？你这也是触底反弹。”
“曾经哪怕对你稍微公平一点，也不会是现在这样。”梁漪说完了自己的观点，窗帘被清风吹得轻轻动了动。
纪涩言缓缓点了下头，她的嘴角扬起了一点弧度，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你知道聂鲁达的那句诗吗？”
“啊？”梁漪立马搜索了一下原身的记忆，原身还真的读过聂鲁达的诗，但是纪涩言这个问题，依旧让她有点不明所以。
那句诗？哪句？梁漪一头雾水。
“‘我要对你做，春天对樱桃做的事。’”纪涩言的语气有点缓，不是正常的语速，而且也被加入了“迷惑”的成分一般，梁漪听在耳里莫名觉得有些醉人。
但是梁漪的理智还是在的，她非常认真地思考了下，认真问道：“那春天对樱桃做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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