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会觉得我是嚼了舌根让她盯上了吧？我是那种人吗？”颜安撇了撇嘴。
“你那冒冒失失的，也说不准嘛。”
挂了电话，颜安还是觉得很迷茫，那些谣言她是不信的，但自己好像也还没有立场去问顾杨什么。
她好苦啊。颜安叹了口气，噘着嘴想，她一定有很多难以言说的苦衷。顾杨在她脑海里变成一个单薄的小人，背着大刀孤独地走在一望无际的黑暗里，越是这样，她越想帮她打个灯。
颜安推门进去，清吧里明显人多了许多，更多是看着聚光灯下一脸荡漾的青涩男生。
从顾杨的位置看不清隐藏在黑暗中的台下，她也懒得抬眼，缓缓地唱着情歌。吉他弹得干净，又带着慵懒，细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灯下白得发亮。
颜安又突然觉得自己多虑了，这么优秀、发着光的人，哪怕一时被掩盖，到了新的地方，还是会重新站在舞台中央。更何况，她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
哪怕此时这个舞台小得可怜。
颜安托着腮坐在昏暗的一角，咬住柠檬汁的吸管。最后一曲终了，顾杨拿起座旁的矿泉水喝了一口，颜安站起身来。
看到好几个男生堵在通道上，她又坐下了。
“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吧？”“新来的小姐姐？你唱得好好听……”“可以加你的微信吗？”……颜安无奈地靠在椅背上。
“加微信？你给我转账吗？”顾杨嘴角礼貌性向上，一句不耐烦的话愣是被解读成女神的玩笑，颜安好像可以分辨她别人看来都一样的表情里细微的差别了。
孟盛楠站在吧台后笑着看向这边，“我们女神不对外开放哦~你们上学校里疯狂去吧！”
顾杨回头对孟盛楠点点头，表示为她解围的感谢。
“走吧。”顾杨蜷起手指用指节敲了敲颜安面前的桌子，颜安没想到她能这么快脱身，还没反应过来。
她赶紧起身跟上顾杨。“你不生气了？”
“？”
颜安小心翼翼地看着顾杨。
“没什么，我说话也不太好听。”顾杨摸出一盒烟，点了一支。顿住的一下仿佛在心里下了什么决心，“你……你不要介意。”
“抽烟对身体不好。”颜安皱眉。“你怎么还抽烟了？”
“？”顾杨很难习惯这种关切的语气，心想不知道她会不会介意就抽烟有些不妥，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样你还要和我做朋友？”
颜安看着她一脸的冷漠突然觉得有些生气，“是啊，我就想和你做朋友。”
“做朋友？你图什么呢？我什么都没有，一身坏毛病，自己挣钱都不够房租和自己花的，我什么都不在乎，你也什么都得不到。”
“跟你做朋友就一定要图什么吗？”颜安语调因为生气提高了许多，想到她的过往又觉得情有可原，语气又缓和下来。“顾杨，你一定是对朋友有什么误解。我要跟你做朋友，我可以为你付出，给你我的真心，如果说非要跟你要什么，也是跟你要你的真心而已。”
顾杨停下来看着她，路灯拉长她们的身影，风里带着预示着即将下雨的泥土味道，顾杨突然笑了。
这个笑是像第一次她对她的笑，一种状似善意的嘲讽，又像是居高临下的一瞬注意。颜安需要稍微仰起头注视她的眼睛。顾杨从这双眼睛里看到了一汪清泉般的纯净。她第一次仔细看颜安，齐肩的短发带着一点毛糙，轻薄的齐刘海显得年纪尚小，眼角稍微向下，温顺可人。可是一旦动起来，那一抹温顺就隐形了，全身上下仿佛四个大字，青春活力。的智障儿童。
顾杨的心软了一角，她想起墙角瑟瑟发抖的颜安，十分想摸摸她的脑袋。但一阵风吹来，她的笑又消失了。
“随你吧。”
“耶！！”颜安的声音被落在后面，顾杨背对着她的时候嘴角又上扬起来。
回到宿舍。范晓瑜八卦地凑过来，“不会吧，这么快就和人约会？这么晚回来？”
“嗨呀……没有。”
“瞎说，不是跟人约会你这么高兴，老实交代！”
“真没有真没有。”这么高兴？很明显吗？颜安十分郁闷自己的表情管理太差劲。
抱着用爱拯救失足少女的强烈归属感，颜安睡了一个好觉。
一大早起来，颜安才看到顾杨微信通过了自己前一晚的好友请求。
“起了吗女神姐姐？”室友们都还没醒，范晓瑜甚至还打着小呼噜。颜安总是充满活力，也很少赖床。她翻身下床洗漱后就出了门。
“……起了。”
“我在小门等你哦。”
“？”
外面还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颜安撑着伞提着两份早饭，前一天她看到开课第一天第一节就是和顾杨他们班一起，特意早起了20分钟。
顾杨刚拐过路口就看见撑着一把碎花伞的颜安，颜安也抬眼看到了她，就快步往过跑。顾杨一脸疑惑，“你怎么不打伞呀！”颜安的语气活像个大妈，杨叶玄也和顾杨一样冷冷淡淡的，她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妈妈般的叮咛。“你不怕感冒吗？一场秋雨一场寒……”
“你来接我干什么？”
“和你一起上课呀。”颜安递过一杯豆浆，“喏，先喝口豆浆，到教室再吃其他的。”
顾杨有些说不出口自己不吃早饭，怕再接受到新一轮的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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