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牙俐齿。”云瓷顾自轻笑:“好,那我回去问问她。”
西蝉眼睛眯成一条线,像极了被满足的小猫咪:“哪还需要问过?阿瓷姐姐若允了,姐夫难道能说不么?”
“促狭。不过这话你倒是说错了,大事小情我自然听她的,她若不愿,我岂有难为她的道理?”
陡然被秀了一脸恩爱,西蝉笑意微僵:“反正道理都是阿瓷姐姐的。”
云瓷嗔她一眼,眼里笑意温柔:“此乃书院清静读书之地,莫要再打趣了。”
一日之内,报名上千人。
忙到最后,不知不觉天边已经升腾起暗色,想到应允过姜槐的,云瓷懊恼扶额。
景阳见她如此,问道:“迟了吗?”
云瓷摇摇头:“还好。”
青敖心思细腻且眼力极好,眸光深处掠过一抹笑意:“阿瓷快回去吧,剩下这些我来就好。”
新婚夫妻,总恨不得时时刻刻在一处的。云瓷不愿推诿:“那我改日请阿敖往聚仙楼用饭。”
“这自然好,做些零碎小事,能教阿瓷自掏腰包,值当。”
两人说说笑笑,念儿殷勤地为自家夫人披好大氅,云瓷回眸道:“那我先走了,明日再见。”
“嗯,明日见。”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景阳忽然问道:“阿敖这辈子不打算再对他人动心了吗?”
青敖凝在眼角的笑意缓缓褪去,她整理着手上名册,低声道:“见识了她那样的品行相貌,我还能对谁动心?”
一声轻叹散在空中。
“阿敖与我,同病相怜。”
看着眸光黯淡下来的景阳,青敖的心不知怎的被刺痛了一下——天之骄子,皇家血脉,如何喜欢一个人也这般难呢?
“景阳。”
“嗯?怎么?”
“我与苏簌簌发了邀约帖,她琴艺极好,来书院教授琴艺再合适不过。”
茶盏险些被打碎,景阳掩饰着惊惶:“你…你为何不事先告诉我?”
“景阳。”
青敖认真道:“你既然放不下她,不如再试试吧,机会难得,若有希望,我祝你心想事成,若注定无功而返,殿下应趁早死心。大业未遂,耽于情爱,我总觉得会坏事。”
很长时间景阳没再言语,直到暮色渐沉,她闷声道:“知道了。”
暮色四合,姜槐守在将军府门口望眼欲穿,直到望见街角被抬来的软轿,她唇边染笑,快步迎了过去:“阿瓷!”
听到那声熟悉的轻喊,云瓷挑起帘子,隔着窗口与她对视:“你怎么跑过来了?”
“我想你。”
轿夫支楞着耳朵正准备偷听,结果两位主子又不吱声了。
所谓眉目传情,哪怕姜槐没再说话,也惹得云瓷红了脸。
两人一个在外面随着轿子走,一个坐在软轿挑着帘子和心上人对视,云瓷以唇语回她:“我也想你。”
一时,姜槐笑得风流倜傥,柔情满溢。
回到将军府,换过常服,云瓷拉着她手坐在饭桌前,问:“想不想去书院做武先生?”
“武先生?”姜槐执了汤勺喂她,沉吟道:“要教授女孩子习武骑射吗?”
云瓷眨眨眼,眸光不经意落在摆至桌角的松鼠桂鱼,姜槐抬手贴心地将松鼠桂鱼放在她手边,小姑娘笑意愈深:“不愿的话那就不做,左右你整日忙碌,我也乐得见你得几分清闲。”
“算不得忙碌,也称不上不愿,只是一想到周围全是女孩子,觉得很烦。”
“烦?”云瓷笑得天真烂漫:“那我也是女孩子,你觉得烦吗?”
姜槐惊讶道:“女孩子和喜欢的女孩子哪能一样?阿瓷再缠人,我都不觉得烦,只有欢喜的份。”
“我……缠人?”
姜槐指尖一颤,笑道:“不对,是我缠人,我喜欢缠着阿瓷。”
如此乖巧,哄得云瓷也抬手喂了她一勺参汤。
姜槐继续道:“在众人眼里我是男儿,跑到全是女孩子的地方免不了要被围观。围观倒也罢了,还要教着她们强身健体,一来二去免不得要接触……我……”
至此,云瓷方明白她所说的‘烦’是哪种意思,她道:“你是在担心会被很多人喜欢吗?”
“不,我是舍不得阿瓷吃醋。”
过于耿直的回答听得云瓷芳心为之一暖,她柔声道:“无碍,我信你,不会乱吃飞醋。”
她正色道:“如今书院建成,女子体格素养若能跟上去,便不止于在家相夫教子。有才华的人注定能做更多的事,男儿多自负,世俗偏见一日不除,处在底端的女子永远得不到尊重。阿兄想必比谁都清楚。”
若非世俗偏见,姜槐何至于女扮男装上战场?世间对女子的尊重,独独给了处在金字塔顶端的小部分人,更多的,挣扎在中下层。
云瓷曾见过那些歌姬被人玩弄后被丢弃在乱葬岗,甚至烟花长巷每日都有人死去。
女子到了以色侍人的地步,何其凄惨,又何其无奈?但凡有其他出路,谁愿拿身体换饭钱?坐上四海棋圣的位子,云瓷最想做的就是改变这种现状。
姜槐垂眸道:“任重道远,阿瓷是有野望之人。”
“说不上野望,推己及人,我只是不愿后来人再受阿兄这份苦。”
女扮男装上战场,光明正大杀敌,却要苦心竭虑掩藏身份,以前云瓷不知,所以只担心阿兄会不会受伤,却不知,在那危险背后,还潜藏着此等大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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