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显得最为左支右绌的还是沈凡，他又何尝看不出老婆孩子之间的不和已经再无弥补的可能，可他能怎么办？
哪一边都有他的骨血，进退两难罢了。
春节，只是四人彼此煎熬形式主义的一次所谓“全家团圆”。
沈凡给两个孩子发红包的时候，沈暮央说的是，“谢谢爸爸。”
梁敏雯紧随其后，同样回了一句，“谢谢爸爸。”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还只能喊叔叔，沈凡不承认她的身份。
可这次，有了梁之秋肚子里的孩子，她几乎是耀武扬威，眉飞色舞地高声唤道。
沈暮央没被激起半点儿情绪波动，垂着眸自己慢悠悠喝汤。
沈凡轻咳了声，看着沈暮央的脸色不大想应，偏偏梁之秋在底下扯他袖子，他回眸，对方祈盼的神色，沈凡到底还是没再阻止梁敏雯。
几人各怀心思，沈暮央却是真的没什么心思放在她们身上，随便填了填肚子，就自己回了卧室。
她联系的征信社，原本一直没有结果，还好她耐着性子始终没放弃，钱也给的大方，人家整整不眠不休地跟着梁之秋五个月，终于传回消息，似乎有了点儿眉目。
那孩子，可能真不是沈凡的。
已经有了潜在对象在怀疑，但具体的证据还在收集当中。
沈暮央知道后，心情倒是没什么大起大伏。
意料之中，合情合理，像是梁之秋能够做出来的事儿。
那么便慢慢来吧，她不急，真相迟早是要查出来的。
现在不过晚上八、九点，沈暮央没有除夕夜还非要练习题用努力感动自己的癖好，蹬掉了拖鞋盘腿坐在地毯上开始玩儿手机。
微信跟短信里都是同学的群发祝福，她也上网找了句中规中矩地群发出去。
接着，好像就没事儿了。
这一世沈暮央好好学生惯了，冷不丁闲下来还真不知道一个人能做些什么。
上一世是怎么过的来着？
沈暮央想了想，好像都是听歌发呆。
是挺久没有淘歌了，她打开音乐播放器开始搜刮各大排行榜，戴上耳机兴致勃勃享受新鲜音乐。
没多久，微信跳出消息，提示音打断了她的自嗨陶醉。
是关沫冉发来的消息。
【啊啊啊啊啊！】
看到这五个字，沈暮央条件反射地头皮一炸。
这一般都是冉冉磕她和学姐的糖的时候出现的标准反应。
可她转念一想，也不对啊，最近她们放寒假，论坛都消弭了，哪里有新糖给关沫冉磕？
【我讨厌那个大冰坨！讨厌祝雨！太讨厌了！】
“.”
这是又被怼了？
沈暮央无语，祝雨今天怎么回事儿呢，虽说日常一怼吧，但大过年的还把冉冉气成这样，不应该啊。
【她怎么你了？今天过年呢，冉冉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呗。】
沈暮央试图劝和。
【不是我跟她一般见识，是她太过分了！】
【就没见过她这么对自己不负责的人！】
【我一辈子都不想理她了！】
好的，冉冉又开启了她的三连刷模式。
这孩子一激动就这样，当面能把你念叨死，远程则能刷屏到你怀疑人生。
沈暮央看着这几条愤怒异常，情绪饱满，然而其实任何信息点都没有的三条消息，头有点儿疼。
在她斟酌着要回什么的时候，关沫冉直接弹了个语音过来，沈暮央手来不及思索便划开了。
“小央，呜呜呜，我讨厌她。”
“怎么了？冉冉别哭啊。”沈暮央懵了，第一次见到冉冉生生被怼哭？
“我们能不能见面啊，我太难受了，呜呜，祝雨个讨厌鬼！坏人！”
“好。”沈暮央赶紧答应，怕是事情是挺严重。
半小时后，两人在冉冉家的咖啡馆包厢里碰上了面。
沈暮央刚刚拧开门就听见里边儿一阵动静，她进去还来不及关门就被撞了个满怀。
她好闺蜜脑袋直往她脖子蹭，黏湿的触感把沈暮央惊得不轻。
祝雨得是把冉冉吊起来打了一顿吧，不然能把人小姑娘气得哭成这样？
从微信里到了见面，还在哭！
沈暮央半环着她，关了门领着往沙发走，边走边哄，“冉冉最可爱了，哭得脸红红就不漂亮了哦。”
动作做到一半，沈暮央鬼使神差有种出轨绿了她家学姐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摇摇头，把这个可怕的念头丢出脑海，沈暮央扶着冉冉坐到了沙发。
“冉冉，你先把事情说清楚啊，你这样我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法帮你分析是不？”
沈暮央倒了杯水给她，帮她平复情绪。
“小央，你跟孟寒学姐会一直在一起吗？”
“啊？”沈暮央不知道这个时候她问这个干嘛，但看她这哭得凄惨的样子，还是如实回答，“我希望会吧。”
“因为你们是两情相悦的对不对？”
“嗯。”
“人应该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对不对？”
“当然。”
“可是祝雨那个白痴，她都被安排相亲了！她傻吗，怎么可以去和不喜欢的人尝试在一起呢？”
！
什么？
沈暮央震惊了，不是吧，祝雨跟她们都才高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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