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欲的手搂过她的身子，迷糊着问道：“怎么还没睡着呀？”
陆攸之怕她担心，拍拍她的背，轻声说道：“快睡吧，我马上就睡着了。”
言清欲咯咯咯地笑，把头靠在她的手臂旁，“哪有？你一直都没睡着过。”
“我也睡不着了”她又把一只脚架到陆攸之腿上。
被看穿了，陆攸之默默地笑，没发出声音。窗帘上还挂了块纱，大概是开了点窗，有光亮处轻纱浮动。
陆攸之挽过她的手，另一只手搭在人家架过来的滑嫩大腿上，细细揉了揉。她穿着件丝质睡衣，言清欲呼出来的温热的气息透过纤薄的衣料，爬上她的肩膀。
深夜，气氛宜人。
“清欲。”她说话。
“嗯？”身边那个娇软的女孩子回应她。
“我觉得我啊，不太会说话，总是不会说一些好听的话来逗你开心。有时候也...嗯，就是会口是心非...而且一点都不浪漫，也没什么情趣。”
“对不起啊，这次出来也很无聊。”
“哪有？”言清欲趁着陆攸之说话间隙反驳她，顺便又把腿伸长些盘她身上，“我跟你在一起就不无聊啊，我觉得很开心，而且...”
“我还没说完呢。”陆攸之笑着打断她。
言清欲“嗷”了一声，默默瘪回去了。
“我一直不相信什么爱情，不相信永远的热恋期，不相信永远的激情。爱会淡，也会变，它美好，又很脆弱。”
“但我相信身边的那个人。我相信你，我相信你会在我身边，我相信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我相信这样的爱情，与它的本质无关。”
“我想跟你说，我爱你，很爱你，永远爱你。”
“虽然我也不信什么永远，但我现在有这样的勇气，我觉得我能跟你说出永远这两个字。我是个很普通很俗气的人，我不敢跟你保证我们的感情永远会像今天这样，有点热火，有点激情。但我跟你保证，我们永远会像今天这样在一起。我会永远爱你，陪你，和你在一起，扛起两个人之间的那份责任。”
“我就是...嗯，这么个人，反正除了有两个钱以外也没别的了。你愿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我？”
陆攸之没立即听到想听的答案，反而是一阵伏在她肩上的笑声。
大概是这些话等了许久许久，言清欲满足地伏在人家肩上嘻嘻嘻地笑，笑到一半才开始强烈地点头。
“嗷，我愿意。”说完她害羞，又把脸埋在人家肩上。
陆攸之本以为说出这些话需要一个怎样浪漫的场景，怎样极致的氛围，没想到是一个普通且平静的夜晚，两个人深夜无眠，就这么说出口了。
她坐起身，下床，兴奋地去翻她的包，拿出那个戒指盒子。还是买了，并且随身携带的。
原先看好的那枚镶着碎钻的戒指，她拿下，套进言清欲的无名指，尺寸合适。
“喏，帮我戴上吧？”她伸出自己的左手。
言清欲笑着帮她戴上戒指，又非常及时地挂到她身上。
她们接吻，缠绵。
春光无限，旖旎不绝。
-
“你一直都没回答过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追我的啊？”动车上还有点杂音，言清欲这句话声音细细的。
陆攸之听得明明白白，但笑而不语。
“那换一个好了，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两个里选一个答。”开始变得霸道了。
“嗯...”陆攸之沉吟了一会儿，“见到你的第一面，医院里。”这是她能说的最早的期限。
“啊，是...一见钟情嘛？”言清欲想起陆攸之说过的，说自己比较会克制。她害羞了，低下头这么问。
回想自己默默暗恋时，暗恋对象也在暗恋着自己，大概是一种莫大的幸福。
陆攸之“嗯”了一声，顺势挽紧她的手。
“唔，我想或许我可以辞职，”言清欲抬起脸，露出两颗可爱的酒窝，“全职写作挺好的，我想了很久，一直不敢...”
她在工作上认真努力，长此以往应该也能有些成绩，但基于天分和热爱，终归差了那么一些。
“早就该这么想了，”陆攸之笑道，“我全力支持你。”
“那万一我扑街了呢？赚不了钱...”
“我养你啊，我是小富婆啊，”陆攸之拉起她的手鼓舞似的扬一扬，“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开心就好。”
“我回去就把我的卡都交给你保管！”
言清欲摇头，表示不用，一边又抿着唇笑，靠在陆攸之肩上。
根本就没人注意她们，这世上过客匆匆，大家专注自我，压根就没人多瞧你几眼。她们自然地亲昵，手挽着手，互相依偎，毫不避讳。
窗外是倒退的景致，黑漆漆的隧道，辽阔的农田，远处的苍山。
陈旧的过去的，都将远去。
故乡的意义在于回忆。熟悉的人，熟悉的事物，那些温暖的曾经，让人安心。这叫故乡。
时光终究蜂拥进冗长的密闭轨道，即使不知延伸向何方，也依旧得向前。未来的她属于津州，会有陆父陆母的庇护，会有言清欲的爱护，所以此心安处，是吾乡。
手机有一阵消息提示音，她点开，是微博特关的信息。
她查看，嘴角不自觉咧开，握着的手更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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