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整个人都包在沙发里，头靠在扶手上，一双腿架在另一边的扶手上，然后摇啊摇啊摇。阳光穿过指缝落在她的睫毛上，她眯起眼睛。
后来言清欲告诉陆攸之说，她今天提早下班了，不用去接她，她会先回家里。
本来陆攸之觉得那么她也早点下班好了，翘个班顺便去接她回家吧。但转念一想，她不信。
女人的直觉。
对，就是女人敏感的直觉。
她去问白予，白予一番打听后告诉她，哪里是提早下班，明明是人家请假回去了。
奥~ 不言而喻。她弯起唇角。
陆攸之索性优哉游哉开车回家，比往常还要再晚了十来分钟。
做戏，要足。当观众，要敬业。
“我回来啦——”她到家后换鞋，把包放在鞋柜顶上。言清欲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陆攸之赶紧跑过去看。
言清欲脱掉外套，系着围裙，捋起袖子，正在揉面。旁边摆着一盆调好的馅料，陆攸之把头凑上去看了看，还闻了闻。
“呀，这是猪肉荠菜馅儿的！”
“对呀，今天的菜很新鲜哦！”言清欲回应她。
言清欲揉面的时候非常的专注，她扎了个简单的马尾，就不用担心长发会垂下来。可能是手劲不够大，她有时候要踮起脚尖，全身发力用掌根把面团揿下去。面团在她手下，一会儿圆一会儿扁的。
倒还像模像样的。
有时候她要休息一下，就用手背擦把脸，白色的面粉就沾她的脸上，她还浑然不知。那几条白色的痕迹跟着她脸上细小的绒毛一起，一笑起来，就一跳一跳的。
陆攸之看见了。
但装作没看见。别过头去轻轻笑，笑完了再转回来。
言清欲还跟个小老师似的，一本正经地科普起来。
“我在面粉里加了鸡蛋哦，为了提升筋度和口感。”
“我还加了盐，精确称量哦，2克。是为了让它不破皮啦。”
“已经醒发过啦，这次揉好就能切剂子啦！”
她的表情严肃认真，“情到深处”，又不自觉去擦把脸，整张脸就白花花的，像只小花猫。那种会教书会哄人的，小花猫。
陆攸之忍不住了，拿了张纸巾沾点水去给言清欲擦脸，轻轻捧着它，一点一点擦。
言清欲觉得冰冰凉凉的，就把眼睛眯起来，弯弯的。
陆攸之最后“提点”了一句：“嗯，这脸真白真好看。”
言清欲看了眼手背反应过来，不开心了，嘴唇翘起来，“你怎么不早说呀！”
“难怪！难怪你刚刚一直笑！”
她“气”得跺脚，整张脸皱在一起。
陆攸之在一旁：“哈哈哈哈！”
言清欲把皮子擀好，一张一张，边缘薄中间厚。陆攸之凑过来，叫着：“我也要包我也要包。”
言清欲的擀面杖就轻轻敲在陆攸之的手上：“洗手啦你！都没洗手！”
“谁说我不洗啦？我就准备去洗来着，是你打得太快了！”陆攸之还要狡辩一句。
陆攸之包饺子习惯给皮子的两边折上三个褶，然后馅料适中，一个个饺子像小元宝一样立在桌板上。美观极了。
但她看到言清欲的饺子就想笑。
言清欲包饺子从来不给皮子折褶，直接挖上一大勺馅料包进去，然后对着皮子一捏。她的饺子就像鱼一样躺在桌板上，胖乎乎的，涨涨的，鼓鼓的。
到底是怎样的胖呢？陆攸之在偶尔转头看窗的时候发现，大概她的饺子，胖的就像天边浓厚的云吧。
一碰就会吐出馅汁儿的那种。
“哈哈，清欲，你看看你的饺子，丑-死-啦~”她去笑她。
“哪有？明明下了锅都一个样。”
“我的馅多，肯定超级好吃！”
“你再笑我，等会我的就不给你吃！”
陆攸之拧眉沉思，好像有点道理，饺子下了锅，可不就是一个样么？包那么好看干嘛？
“都下锅了还分你的我的，你说你这个人！”她垂死挣扎一下。
最后言清欲瘫在沙发上，觉得好饱。她想起刚刚陆攸之说：哎呀，真好吃。
又说：这皮子跟机器做的就是不一样。
还说：超级喜欢！
她还抢她的饺子吃来着。
言清欲抿着唇，酒窝甜甜地凹起来。又摸摸肚子，饱暖思...嗯，玩欲。
“我们看恐怖片吧？”
“今天我同事在说那个昆池岩，我还没看过呢，想看。”
陆攸之把剩下的饺子放进冰箱的速冻层里，回她：“你不码字啦？”
“我现在可是个有存稿的人啦！”
哎呦，瞧把她给自豪的。
“虽然只有两章...”
......
“昆池岩，”陆攸之把冰箱门关上，“韩国那个是吧？女鬼是卡姿兰大眼睛那个？”
“是是是！”言清欲趴在沙发靠垫上，“你看不看嘛？”
她的眼睛就像两枚小灯泡，闪着亮光。
“要不要给你准备点零食啊？”陆攸之笑起来，“再来点饮料？”
“不行，我太饱了，”言清欲又摸摸肚子，一脸苦恼，“再吃会胖的。”
她大概是真的以为有零食了。
陆攸之咧嘴：“看什么韩国的啊，看日本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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