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湘收回了目光。
她猜到了。
冷湘抬手欲关门：“那你自便吧。”
柳伶姝急忙扒住了门缝，唯恐门被关上，喊道：“湘湘，一百万，就一百万，拿了钱我就走，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来打扰你！”
冷湘说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冷湘揉了揉眉头。
她实在有些疲惫了。
她还有名气的那些年，为了不让柳伶姝找到她，她换了无数个住的地方，但是每每都会再次被柳伶姝找上门来。
柳伶姝就像是地沟里的老鼠，无孔不入，而且永远不会被赶尽杀绝。
冷湘说道：“一百万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柳伶姝瞪着她，说道：“你要是不给我钱，我明天就去找媒体，让你身败名裂！”
冷湘冷笑道：“算了吧，就你？你能找到电视台的门吗？找到了，你敢进去吗？”
柳伶姝嘴唇哆嗦了两下：“我有什么不敢的？没有钱，我有什么不敢的？！”
冷湘实在是不想跟她纠缠下去了。
柳伶姝站在门口，明明骨瘦如柴，穿的破破烂烂，连阵风就能把她吹倒了。
可是她却拿她毫无办法。
她是个演员，她好不容易才从几年前的舆论深渊里出来，舆论对她的态度才刚刚好转，如果柳伶姝出去，以弱者的态度哭诉两句，不管事实真相到底是怎么样的，舆论也会铺天盖地的向她压过来。
甚至会把她埋藏多年的陈年往事也翻出来。
她好不容易才有了戏约，能看见一点点希望的影子，她不能再失去这一切了。
冷湘看着柳伶姝，反而平静了下来。
她说道：“你自己也清楚，如果你真的去找媒体，你就再也不能从我这里拿到一分钱了。”
柳伶姝还是瞪着她。
冷湘说的一点都没错。
柳伶姝喘着气，嘴唇在颤抖：“就算我拿不到一分钱，我也绝对不会让你好过，大不了鱼死网破！”
冷湘突然踏出了门。
柳伶姝看着她走出来，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
冷湘再往前走了一步，几乎要站在柳伶姝的面前。
柳伶姝都快要闻到冷湘身上的香气了。
那种女人香，是香水和浴露浸出来的，悠然淡雅，精致无比。
她几乎是怨毒地看着冷湘，却又忍不住一步步地往后退，直到退无可退。
柳伶姝一脚踩空，她惊叫一声，随着一阵“砰砰”的响声，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她摔了一头一脸的灰，手腕以一种不正常的姿势扭曲着，蜷缩在地上哀嚎，狼狈的就像是个叫花子。
不，她本来就是个叫花子。
冷湘抬步走下去，柳伶姝直接滚下了一整段楼梯，趴在拐角的地上。
柳伶姝趴在地上，痛的动弹不得，她感觉到有人站在她身后，警惕的喊道：“你想干什么？”
冷湘嗤笑一声，说道：“放心，我不会弄死你，你要是在我这死了，那我麻烦就真的大了。”
冷湘抬起脚，踩着她的胳膊，用脚尖把她翻了过来。
柳伶姝长得跟她很像，或者说，她长得很像柳伶姝。
那张脸痛到五官都扭曲了，仍然能让人看出一点点曾经漂亮的影子出来。
冷湘说道：“我每个月给你一万，够你和那个谁在B市生活，以后你就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等她回剧组了，就把这里的房子退了，再换个地方住吧。
冷湘转身，抬脚就往楼上走。
柳伶姝连忙爬了过来，抓住了她的裤脚：“你别走，你不能走！一万块钱就想打发我！没门！”
冷湘往前抬一步脚，甩开了柳伶姝的手。
她说道：“你可以去找媒体，曝光我，随便你。但是你要考虑清楚，你要是真去了，那你就连这一万块钱都拿不到了。”
冷湘没有再看一眼柳伶姝，三步做两步上了楼，进屋关上房门，不再管她的死活。
冷湘一关上门，背靠着门，慢慢沿着门滑了下去，蹲坐在地上，抱住自己胳膊，把自己的脸埋了进去。
窗外透射进来的光慢慢黯淡了下来，黄昏了。
她一动不动地靠着门，像是一尊雕塑。
天全部暗了下来，房间里逐渐变得一片漆黑。
她缓慢地动了动，抹了一把眼睛，站了起来。
黑暗隐没了她的眼睛，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哭。
冷湘开了灯，先给自己下了碗鸡蛋面，囫囵地吃完了，把碗往厨房一扔，回到地毯上继续看书。
蒋思思给她布置的东西实在是又多又杂，看架势像是要她在七天年假里面把人家一个学年的东西给看完。
她埋头啃着一本厚厚的专业书，不时地在空白稿纸上记笔记。
夜色渐深，她看得入神，手机都调了静音。
……
B市的另一头，南三环的黄金地段，黑池酒吧隔壁的KTV里。
豪华玫瑰VIP大包间。
蒋思思坐在包间的沙发上，沙发上坐着一干男男女女，剧组里的人也来了不少，满满坐了一个包间。
此时此刻这一群人正捂着耳朵，看着霸占着麦克风的裴霜，眼睛里全是生无可恋。
钟馨半搂着裴霜，想把人给哄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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