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在雪地中练剑起舞的大师姐，一身凌然剑意，衣袂飘飘，整个人散发著一股拒绝人千裡之外的冷意，芮语一时之间对这样的大师姐感到一丝陌生，原来在独处时，大师姐是这样的麽？
顾书意还在借著练剑发泄自己今日不同寻常的情感波动，转身之间就看到愣在一旁的小师妹，连忙收了剑意，浑身上下眨眼间变得柔然起来：“小鱼儿，你怎麽来了？”
“我”芮语张了张口：“我来找你。”
“找我？”顾书意随手擦拭脸颊边的汗水：“找我做什麽？”
“我在想师姐是不是生气了”芮语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直到亲眼目睹大师姐情绪变化，芮语才发现自己在大师姐面前是有多麽被优待，而她身处在这种优待中而不自知。
“生气？”顾书意或许那时是真的有些生气，气的不是小鱼儿，而是她自己，说好的只要在小鱼儿身边就好，可瞧见有人同小师妹更加亲昵，就连这点情绪都控制不住。
“是师姐今日吓著你了，师姐没生气”顾书意道：“雪山冷，怎麽不多穿些？”
芮语低著头，脚尖去拨弄地上的小石块：“是我没考虑周到，我同小稚过于熟悉，把他当成姐妹好友，可男女还是有别。”
“师姐，对不起。”
“好端端的，说什麽对不起”顾书意叹气，看来今日还是吓著小师妹了：“在师姐这儿，小师妹无需说这些。”
“好了，雪山冷，你还穿的这般少，回去吧。”
“大师姐”芮语闷闷的道：“你待我太好了，待我这麽好，我会得寸进尺的。”
顾书意笑了：“你是我小师妹，我不待你好还能待谁好？”
芮语张了张嘴，她想要的并不是这个答案，可具体想要什麽，芮语不知道，也不敢说。
“若是晚上睡不著，要不要去泡温泉？”
“温泉？”
“嗯，雪山深处有一处温泉，可这裡太冷了，没人愿意来，因而知晓的人也就不多”顾书意眼角含笑：“要不要去泡一泡？”
芮语跺跺自己冰冷的脚，应下：“要！”
顾书意伸手将小师妹冰凉的小手握在掌心：“走吧，带你去泡温泉。”
这温泉之处实在是有些深了，七拐八拐，走的芮语都不认识路了才到，这温泉也不是什麽露天温泉，而是在一个山洞裡头，裡边大大小小好几个温泉，有巴掌大的小水坑，也有只能泡个脚那般大小的。
能将全身都浸进去的，大约之后最裡头那个，能容纳三四个人的那眼温泉了。
洞窟裡边的温度比外边高上不少，芮语冰冷的身躯也因此稍许回暖，见著小师妹对温泉的渴望，顾书意也不多说：“去吧，泡一会儿就回去睡吧。”
芮语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褪下衣物进了温泉，起初温泉的温度对于她来说有些烫，但很快，这点烫就变成了舒适，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芮语靠在一处凹陷的地方，舒服极了。
她伸手去玩这温泉裡的水，泡了一会想起大师姐怎麽没下来：“师姐，你怎麽不泡啊？”
顾书意坐在后头背对著师妹打坐：“无碍，我平日裡泡惯了，这池子也不大，小鱼儿一个人泡就好。”
“师姐”芮语闷闷不乐道：“师姐是不是嫌弃我？”
“小鱼儿何出此意？”
“若不是嫌弃，为何不愿意同我一起泡？”
背对著芮语的顾书意一顿，略微无奈：“真的想同师姐一起泡？”
女孩子之间一同泡澡并无不妥，不妥的是有人心术不正罢了，芮语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出去邀请，大约是温泉太过舒适，把脑子都泡坏了，可话都已经说出口，那自然是只能硬著头皮继续邀请。
女孩子一同泡澡，应当也没什麽不一样吧……？
芮语将身体略微下沉了一点，听著身后大师姐细细索索脱衣服的声音，略微有些迟疑的想。
应当是一样的？
第39章
芮语同大师姐一人占据这方小小温泉的半壁江山, 她将自己的下半张脸埋进温泉水中，无比后悔自己为何要嘴贱邀请大师姐一同共浴？
这不是脑子进水了是什麽？
大师姐就离她不远处，身躯相隔不足半米，可光是这半米就足以让芮语坐立不安, 属于大师姐的体温源源不断的从另一端传来。
芮语努力告诉自己, 女孩子之间一同泡澡是非常正常的情况, 一人半边温泉, 谁也不打扰谁, 可大师姐的存在感如此强烈, 强烈到她无法忽视。
还是再泡一会儿就出去吧, 芮语如此丢脸的想。
“小鱼儿。”短暂的安静过后，顾书意突然喊道。
“嗯？”芮语下半张脸还埋在温泉水中, 随著开口冒出一串细小的泡泡。
“要不要大师姐给你擦背？”
“什麽？！咳咳——”大师姐的惊人之语让芮语吓了一跳, 温热的温泉水进入口腔, 呛的人连连咳嗽。
顾书意转过身, 神情带有那麽一丝无奈：“你很怕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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