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以前的每一次成亲，都不像现在这次一样，是完全没有任何缺憾的, 她们都拥有对对方的全部记忆。
她们都是“完整”的。
这样的圆满，恰恰就是她所渴求的。
天边的雷电越来越近了，白彦不知道这个代表着天道的雷电为什么不愿意离开，但是这不算什么。
白彦觉得，现在任何事情都不会让她分心。
修真者的合籍大典，其实不讲求那么多的繁文缛节。
因为需要天道认可，所以唯一的标准，就是只要深爱对方，然后被天道所知道，就很容易成功。
但是，人类就是一个喜欢形式主义的物种，很多时候，能简单做到的事情，偏要弄出来各种奇奇怪怪的过程，虽然没什么用，但是在准备的时候，却非常乐意。
以前，白彦从来不知道成亲有设么好成的，只要在一起，无论能不能证明，其实都不是特别重要。
但是现在，白彦觉得，那些无所谓能不能证明，说白了，就是因为无法证明之后无奈的妥协。
既然能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我是合法合理的爱你的”，为什么不证明呢？
所以，白彦在准备那些“繁文缛节”的时候，显得非常满足。
甚至，能她自己动手的事情，她都不会让别人做。
江胧梦同样是如此。
甚至，就连两人合籍大典上的喜服，都是江胧梦自己做的。
江胧梦是个炼丹师，也是个炼器师，甚至她炼器的造诣要比炼丹的造诣要高上很多。
白彦很清楚江胧梦是没有那么多时间练习炼器的，所以知道江胧梦是有什么东西没有说出来。
她也理解江胧梦。
她们两个都是在天道下活着的，“天机不可泄露”这样的话，从来都不是无所谓的。
至少，她们作为能触碰天机的人，很多话是不能说出口的。
就像是系统不能向白彦透露自己的来历，白彦也不能向江胧梦直接明说系统的存在，江胧梦有什么话不能和自己说，也就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问题了。
大家都有难言之隐，那就不要相互为难了。
合籍大典当天，江胧梦亲手给白彦穿上自己一针一线绣好的喜服。
白彦像是花孔雀一样，在江胧梦给自己穿好之后，在江胧梦面前得意地转了一圈。
江胧梦被白彦逗笑了，说道：“我还是觉得，红色最适合你，颜色明艳，像是火一样，很衬你。”
白彦也拿过一旁摊开的喜服，试图给江胧梦换上，一边换一边说：“你说的对，红色的喜服穿在你身上，就像是火里面掺杂了一些生机盎然，特别衬我。”
江胧梦只是好脾气地接着笑。
白彦在江胧梦耳边轻声说：“当然，我也衬你，我们俩天造地设，天生一对，天底下就没有哪一对比我们更衬了。”
本来毫无生机，似乎只是随便打打的雷声，忽然间大了不少。
白彦被突如其来的雷声震得一个哆嗦，有些不满的说道：“我说的是实话啊，怎么这玩意儿还想劈我？”
江胧梦当然知道白彦说的是实话，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说道：“这天底下相爱的人多了去了，神鬼妖魔人都有，我们也算不上天下第一。”
白彦顺着江胧梦的话往下想想，听着小了点的雷声，有些难以置信：“难道这雷声是来监视我们的妻妻生活的？我说句话它不满意，就要劈我？”
雷声更小了点。
白彦：……
白彦在心里骂了几句天道小心眼，很快就把这件事放在了身后，开始和江胧梦一起走流程。
在走完流程之后，才是最后的重头戏。
天道承认所有人的相爱，但是也仅仅承认相爱，要是想被天道承认她们的关系，就要虔诚地念口诀，让天道听见，彼时天道自然是会降下福荫，承认他们的关系。
她们两人的相爱，是不容置疑的。
所以在两人念完口诀之后，一道光柱从天上降下，将两人笼罩其中。
江胧梦依旧挂着淡淡的笑，但是笑容中，却有些苦涩。
江胧梦说道：“你是修真者，但是我是魔修。”
白彦一怔。
这些她当然知道，魔修是不能飞升的。
但是白彦从来都没有担心这样的事情。
她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已经经历了很多世，她觉得，江胧梦应该是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烦心的。
但是事情明显不是她想的这样。
江胧梦说道：“你不应该在下面和我消耗无穷无尽但是毫无指望的一生，你得上九重天上去。”
“可是我想陪着你！我……我们一直在这里，说不定还有机会，万一能有什么机缘呢？万一你能和我一起……”
“不可能的。”江胧梦微微眯起眼睛，阻拦住自己快要落下来的泪水：“其实现在，记忆不完全的人，是你。”
白彦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自己的脊背缓缓往上爬。
汗毛倒竖。
江胧梦说道：“这些话，我本来是没有机会想你说的，但是我忽然想到了唯一一个不会被别人窃取信息的方法。”
白彦难以置信：“所以才会有合籍大典？”
“有一部分原因是这样的，但是我更多的，是想和你有真正的关系……然后让天道发现你的存在。”江胧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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