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调查显示的内容却有些触目惊心。
制度设计的初衷是好的，不可捉摸的是人心。
谢尔对此毫不意外：“克莱尔，我以为，虽然我们没有经历过，但是那么漫长的联盟发展史，足可以说明一切，你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吗？”
克莱尔抿了抿唇。
看她这个表情，谢尔反而笑了：“你跟其他人真的不一样。”军部和政府向来是彼此嫌弃的，都觉得对方心黑手黑，自己是一朵毫不做作的白莲花，纯洁到无辜的那种。“你以为第1098号法案和2381号法案是怎么来得吗？”
“存在于历史文字中，和亲眼目睹还是有很大距离的。就像大家看战争电影，只觉得热血沸腾，身在其中的，却满是迷茫与焦虑，还有狂躁。”
真实的战场，远比影视作品中展现的画面要来得血腥残酷。
克莱尔捏了捏鼻梁：“一想到要处理这一摊子事情的是自己，就觉得大事不妙。”她有点儿心力交瘁，可以预见的是，当社会发生急剧快速的变化时，总是伴随着一系列社会问题，不管是往好的方面发展，还是往坏的方向发展。
谢尔耸耸肩：“如果可以最大程度保存实力又能保持理智的抑制剂，没有被研究出来，abo依然是被生理冲动控制住一半生活的社会；如果没有先辈们反复试验锤炼，摸索出成体系的精神力与体术，可以通过修炼，让每个人都有可能强大起来；再假设天网技术没有发展到现在的地步，也不能保证现有的廉洁奉公。”
“是啊，我们有整个星际联盟的支持，有前路可借鉴。”她们要走的路并没有两千多年前那段历史那么艰难困苦，因为当年是在摸索着走一条新路，没有任何的支持，而只是因为想要走这么一条路，所以才更注重往这方面去发展，无论是医学、教育、科技等，都往同一方向去更新进化。
现在，有了完善的医学、教育、科技去支持，只不过是将进程大大拉快，人家用上千年走完的路，她们可能要在三五十年内走完。
“对了，大概再有一个月，进化方向就会呈现，打报告审批，再到调拨运送，算起来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你这边有没有问题？”谢尔征求克莱尔的意见，她们在时间进度上需要统一意见，才好互相配合着推进彼此的工作。
克莱尔心里盘算了下，虽然有点紧迫，但是往后拖的话，可能反而会不太妙。拉长战线去等待一个结果，这种滋味不太好受，很容易按住这边的问题那边新的问题又出现，将节奏拖得冗长拖沓，让人顾此失彼。还不如拉快进度，将大部分问题一下子爆发出来，这样才好放到全局上去考虑如何处理。
她们可以安排舰队的机动部队随时监测警戒，控制住不要出现大规模伤亡就是了。就是总会有些人进化的速度比其他人更快的，最先进化的这批人，要是出现脑残觉得自己突然变身“超人”就飘飘然觉得自己要变成世界主角，做出些不可收拾的蠢事来就让人难以形容了。
随时监测各项数据的变化，就能准备锁定开始进化的人位置，及时去将人接出来，统一安排进行相关的培训。
“没问题。”克莱尔干脆利落地在行程表上圈出这一项来，觉得好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被她们漏掉了：“谢尔，你有做过测算，如果是往abo进化的话，按这颗星球的现状，我们需要多少心理专家么？”
谢尔脸上原本愉悦的表情微妙地僵了一下，考虑到这个星球的人口和所谓的传统文化，想想那就是一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不过她很快就给出答案：“克莱尔，你知道在什么情况大家才会克制自己的恶意么？愿意给予身边的人足够的尊重，无论对方是谁。”
“噢，看来你是有什么好主意了？”克莱尔对解决问题的兴趣可比取笑谢尔准将要来得强烈得多了。星际联盟大概不可能一下子就抽调到足够的人手的，只能她们先稳住局面，分步分批完成。
“就是在他根本无法准确判断周围人实力的时候，以及，法令特别严并且瞒天过海的可能性极低时。”
想想，1098号法案之后，在无法通过外貌/性别去判断对方实力的时候，在知道自己如果做了，就会有99%的可能会遭受到自己施加于别人身上伤害的十倍。原本特别擅长用武力震慑对方来解决问题的alpha们，立刻就开始变得彬彬有礼理智克制。
在无法通过外貌/性别去判断对方实力的时候——在人人都可修炼体术与精神力的情况下，如果看一个人外表比自己弱鸡就去欺负，或者说一个alpha仗着自己天生优越的体质去欺负一个beta/omgea，那么可能有一半的几率会被狠揍一顿，先撩者贱，打了也是白打，那么高的几率，谁会闲得手贱去撩呢？
如果作恶，有90%的可能会被查到，而一旦查到，至少需要付出10位的代价，风险太高，收益又太低的事情，谁愿意做呢？
“唔，你提醒我了。”克莱尔在行程表上添上一笔：“我们还需要一个法学专家工作组，制订可以让地球人接受的过渡性条例。”
谢尔准将点头，也将这一条记下了。虽然他们有足够的武力震慑，只不过呢，能不浪费军力就不要浪费了嘛，地球人都知道“大炮一响黄金万两”，他们的只会更昂贵。
再说了，他们只是想和平地让大家接纳星际联盟，希望大家能够发自内心地希望自己能成为星盟一员。而不是发动侵略战争，去收获满怀国仇家恨的战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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