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宁荔的眼泪好像下一秒要落下来。
尤清歌刻意让自己不去在意这些，她转身背对着薛宁荔，假装在收拾东西。
“那是因为镜头在拍啊。”
尤清歌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知道如何应付对方眼泪的她像是饥不择食的饿徒，脱口而出:“难道你不是吗？”
开口就再难挽回了。
尤清歌觉得头脑都发热起来，许久以来看似积淀心底的情绪全部都浮上来一鼓作气地翻搅着平静水面，许多只会在想象中出现的话全都轻易地出口了。
“本来参加这个节目就只是为了营业cp，还可能存在什么吗？”
“我们本来就只是营业cp啊，商业合作而已。”
薛宁荔觉得自己捧出去的一颗心被人抓住，毫不在意地撕成了两半，而罪魁祸首望着她，说出一句话——为什么要把你的心掏出来呢？
是自己做错了吗。
薛宁荔的眼泪要掉下来了，她咬住下唇，低着头不知道应该发出什么声音。
“薛宁荔，我只是在营业而已，希望你也是。”
尤清歌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叹息，她轻轻地叹一口气，侧身用余光去感受薛宁荔的动作，对方依然愣愣地，然后走出去了。
不能哭给尤清歌看。
这是薛宁荔想的。
她忍到了现在，想要昂首挺胸地走出去以示自己一点没被对方影响，可眼泪由不得人，她拼命忍耐着，在合上门的前一刻看见了某个熟悉的东西被搁置在房间角落。
捕梦网。
那是第一次见面送给尤清歌的礼物。她那样郑重地在摄像机面前送出去，被对方随手搁置在角落里。
“我只是在营业而已，希望你也是。”
这句话重新在耳边响起，薛宁荔合上门，转头想要假装无事发生，可却意外对上了旁边打开的谢潼的房门。
对方换下了华服，妆还没卸，眼角处贴着的水钻闪闪发亮像在发光的眼泪。
“过来看电影吗？”
谢潼抛出橄榄枝，努力地让自己做的一切看起来像是一场巧合，她抬起下巴，笑容温柔。
太想了。
想要获得薛宁荔的关注，从尤清歌那里分一杯羹又太让人不悦，她想要占据全部。察觉到气氛不对是多么容易的事情，将房门打开一条缝就可以听见对面的声响，在发生矛盾的时候第一时间给予安慰。
多完美的计划。
薛宁荔真的走过来了。
*
察觉到薛宁荔情绪不对，谢潼播了一部号称没有人能笑着走出电影院的悲伤电影，让她的眼泪有更合理的借口落下。
“你和黎瑄关系好吗？”
薛宁荔按捺不住，开口问出这个问题，她好奇着他人的相处方式以及关系，想知道她们是否虚情假意曲意逢迎而非真心。
薛宁荔不会藏话，谢潼一下子明白两人交谈内容，似笑非笑地挑过来一抹笑:“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薛宁荔忍不住要啃指甲，望着对方一言不发，泪水悬而不落。
“我说真的，不太熟。”
谢潼不露声色地和薛宁荔坐近，把一盒纸巾放在两人中间。
“其实在上节目之前根本不认识的人突然强行亲密也很奇怪，到后面就会熟起来了嘛。”
“我比较慢热，不容易和别人熟起来。”
谢潼抬头看着液晶电视，余光却留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伴随着悲情BGM响起的，是薛宁荔抽纸的声音。
薛宁荔的眼泪掉下来了。
她努力地想要忍住，可是还是在悲伤气氛里崩溃了，电影的女主角也和她一样崩溃地哭喊出声:“他说他和我只是朋友……”
不，我更惨。
她没把我当做朋友。
薛宁荔哭得厉害，谢潼伸手揽住她肩膀。
“没关系的。”
怎么会没关系呢。
薛宁荔开口想说点什么，却还是忍下来，化成呜咽。然后慢慢栽进谢潼怀抱里。
也没有太喜欢尤清歌的，才没有呢。
*
第二天照样要起床拍摄节目，薛宁荔好想找个洞钻进去，不想和尤清歌见面。
早早起床的薛宁荔宁可坐在床上刷微博也不想去和尤清歌见面，可点开来小号首页全是她和尤清歌的照片。
好气哦，昨天才刷了一波微博，关注了几个搞产出的同人太太，现在就变成插她心脏的刀子。
愤恨地把关注清理了一遍，合上发烫的手机，薛宁荔忽然听到有敲门声。
怎么回事？
薛宁荔走过去开了门，入目是包装精美的礼物盒，她抬眼看来人，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捏住。
是尤清歌。
为什么要在说出那些话之后像是没发生一样地把礼物递给她呢？眼底没有汹涌的眼泪了，像是无趣笑话一样，连嘴角都掀不起来了。
难道是为了哄她吗？
这种可能性不过在持续一秒钟就被她打断了，她看见了摄影师和工作人员，也想起了尤清歌昨天说过的话。
只是在营业而已。
她也应该配合对方的工作。
薛宁荔咬一下舌尖，让自己清醒过来，对着摄像头回想自己过去的表现，然后叫了一声:“给我的吗？好感动！”
太刻意了。
旁人一眼能看出来，但是在后期修饰下或许会较为自然的做作表现，薛宁荔从尤清歌手里接过礼物盒:“我以为你忘记了！没想到还记得！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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