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让。”耳边一声轻嗤, 李沫转头, 一个高她半个头的女孩一晃而过挤进人群里。
“阿姨, 你吓傻了吗？”
“……”
不远处是一场车祸现场，女人冲进人群去救人, 李沫傻傻的站在凑热闹的人堆之外。
除了地上零星一点血迹，什么都看不到。
“看来是真傻了。”
李沫四处张望, 很快那道稚嫩的声音就冷了下来。
“我在这里。”
李沫低下头, 她腿边站了个小学生，仅到她腰的位置，正背着一个粉红色的书包，嫩生生的手拽着她的裤腿。
李沫：“我裤子要掉了。”
小萝卜丁哼了一声，转开头。
“切。”李沫也冷哼, 拽回自己的裤子。
很快，她一愣，这裤子质感粗糙，不像是她的衣服……
“妈妈！”萝卜丁扔下李沫飞奔而去，她扑进一个女人的怀里，把头放在女人的颈窝里不停蹭。
女人的小臂托着女孩的屁股，挽起来的衣袖上沾了两滴血，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马尾扎在脑后，看起来年纪不大。她用另一只手捂住小孩的双眼，于李沫擦肩而过时，碰到她的肩，撞掉了李沫胳肢窝下的一本书。
“没礼貌。”李沫回神，把书捡了起来。
“灰姑娘……”
“这是什么？”
“喂！不要挡着救护车了！”
李沫便从人群里退了出来，她一边走一边翻开书，想拿出手机联系司机，再一看，手机不是最新款。
她拇指按下去，指纹解锁成功，手机界面也尤其陌生。
“……”
手机黑屏，里面倒映出一张陌生的脸。
一阵天旋地转，李沫晕倒在地。
林梦：“……”
“妈妈，要把她捡回去吗？”女娃娃用脚踢了踢李沫的脚。
林梦皱眉，小孩立刻乖乖站好。
两人杵在太阳底下，看着李沫直挺挺的往前一栽，还是脸朝下。
“不捡回去吗？”小女孩约莫十一二岁岁，很认真的拉了拉的林梦的手，说，“就像你捡我那样。”
林梦：“……不捡，脸摔坏了，捡回去要做噩梦。”
小女孩：“……”
林谷儿拉着林梦的手，两人往旁边挪了挪，林梦提步，刚走出去，脚腕被一只手抓住。
“妈妈不走吗？”
林梦：“被碰瓷了。”
*
*
一晃过去四五天，李沫眼底青黑，蜷在小阁楼上抱着腿，她瞪大眼睛，目光直直看向三角窗外。
阳光正好，巷子里挤挤攘攘的，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吃饭了。”林梦推开隔板，从地板出支出个脑袋，她把托盘往地板上一放，再把上一顿的冷饭冷菜收走。
“猪食，我不吃。”李沫嗓子又破又哑，她一说话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觉得难听死了，豆大的眼珠子又簌簌往下滚。
林梦毫不客气，她看了一眼空掉的碗，直接戳破她，“这是鬼吃的？”
李沫：“……”
李沫瘪嘴，直接哭了出来。
“呜呜呜呜！”
“哇哇哇哇！”
林梦额角的青筋弹动，她一把关上挡板，很快，阁楼便只有窗户那处才有微亮的光了。
“妈妈？”
“那个阿姨是哭包吗？”林谷儿捧着碗，手边是一本言情小说。
林梦：“……不要看写乱七八糟的书。”
“喔，”林谷儿点头，听到阁楼上断断续续的哭声，她又说，“妈妈囚禁play是什么？”
林梦把碗放在水槽里，回头，“什么？”
林谷儿腮帮子鼓鼓的，摇头呆萌，“没什么啊。”
“吃快点，别迟到了。”
“好！”林谷儿高声应下，两口扒完饭，然后把自己的碗筷收进水槽里。
“哭包呢？”
林梦嘴角抽搐：“不管她。”
一大一小在玄关换鞋，动作出奇的一致，换鞋、取钥匙、取书包，再一同挂在肩膀上。然后一前一后出门，在门口，又各自蹬上自行车。
林梦：“……下来。”
“喔。”林谷儿拽着书包带子，跳下另一辆自行车，坐上林梦的车后座。
“妈妈，这是女朋友专座吗？”
“……”
“妈妈，哭包长的挺好看的，没人要她吗？”
林梦这才淡淡道：“她是孤儿。”
“喔，和我一样，所以你就把她捡回来了。”
“……”
“可她是个大人了。”
林梦踩着自行车骑远，夏日清晨的风还算凉爽，她蹬的快，良久才开口嘱咐林谷儿，“你们都是孤儿，但她比你后来，比你小，你要照顾……”
“我要照顾阿姨吗？”
林梦：“……”
林梦想了想，叹气说：“就叫哭包吧。”
“好叭。”
*
*
李沫把饭吃了，因为上一顿吃了，这一顿她就挑挑拣拣吃了一些，吃完之后再把饭菜盖回去佯装出一副自己没动过得样子。
她几天没睡，精神也熬不住，再醒来都不知道林梦什么时候来把碗收走的。
昏昏沉沉的，又没人说话，她口渴，找了一圈才发现林梦把水杯也收走了。
推开挡板，楼下暖黄的光一下照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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