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照着要害捅的,丝毫没有留情。
此刻她手上还拿着那把匕首,样式别致,刀柄上还镶嵌着精致的宝石,只是中间的位置缺了一块最大的宝石。
但这也并不影响刀刃的锋利。
刀刃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寒光,血沿着刀尖间歇性地滴落地上,在白得刺目的雪地上留下断断续续的血线。
玉竹又咳嗽了一声,换了一个问题:“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素昧平生,理应没有招惹到阁下的地方。”
“不是说了么,我找人,你们告诉我她在哪里,我自然会去找她。”
女人终于开了口,声音温温柔柔的,听着压根不像是随手捅人的残暴之辈。
玉竹眯起眼睛,压着几分恼怒:“我也早就说过了,我们根本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你找人也找错地方了!我们玉林谷已经几百年不与外界来往了,你自己说不出来要找的人的名字,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谷主!”侍女瞥见女人眉宇间闪过厉色握紧了刀柄,不由惊呼了一声,“小心!”
玉竹也警惕地看向女人。
女人只跨出了一步,忽的就停下来的脚步,仰起头看向远方,匕首在指间转了一圈。
她弯起眉眼笑开来:“找到了。”
就像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女人转了方向,转移了注意力,便立刻放下玉竹这边的人不管,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
满覆冰雪的荒原之上。
天色暗沉,但还算是在白日,眯起眼睛也能看清远处的风景。
可惜远处除了天与地的交界线,什么都没有。
一阵狂风乍起,刮来如纸片一样的大雪,并无太多冷意,只是遮天蔽日,很快就看不清远处了。
似乎有人从风雪之中缓步走来。
萧暮雨眯着眼睛凝望着风雪的中心,渐渐看出一个孩童的轮廓。
再走近一些,她就看得清楚了——
怀中抱着兔子玩偶的小女孩儿。
自幼就有些冷然的脸上此刻都是迷茫,像是在风雪之中迷失了方向。
她在风雪之中驻足,左右张望着,似乎在迟疑着该往哪里走。
一场更大的风雪自她身后由远及近,让人毫不怀疑,以她那样的小身板一定会被风雪轻易地刮跑。
但小孩儿还毫无所觉。
萧暮雨忍不住上前,在风雪到来之前拉住了女孩儿的手。
“跟我离开这里。”
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又或者是被风雪掩盖住了声音。
女孩儿愣怔了片刻抬头,看清萧暮雨的侧脸之后,眼睛亮了亮,这才迈开脚步跟上了她。
手里握着的另一只手小了一圈,很柔软,但摸上去冰冰凉凉,与周遭的风雪也没什么区别。
萧暮雨握紧了一些,拉着她走出风雪的中心。
荒茫的雪原之上,萧暮雨下意识就知道该往哪里走,却也免不了那一点点侵入身体的苍茫孤寂感。
就好像天地之大,却只有她们两个人存在着。
两个人也好过一个人。
萧暮雨心底蓦地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她们已经停在了风雪之外。
远处是悬崖,但抬起头就能看到初升的朝阳,金色的光穿透云层,撒落在雪地上,为雪色镀上一层朦胧却温暖的外衣。
萧暮雨停下脚步,转过头去看身后的人。
不知从何时起,握着的那只手就变大了些,懵懂的小女孩儿变成了成人。
成年版的花飞雪站在她的身后,面色苍白,定定地看着她,背后的风雪还未完全停歇。
或许是晨光的映射,花飞雪的眼底有流光溢过,渐渐染上朦胧的水色。
她像是要哭了。
但脸上又确实是带着笑的。
“你终于来拯救我了。”
她好像是这么说的。
萧暮雨已经听不清楚了。
-
萧暮雨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已是半夜。
她靠在窗边,望着月光照亮了远处的山林,一片寂静,看不到半个人影。
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心,自然也没有真正握住另一个人的手。
是梦啊。
萧暮雨这么想着,却总觉得那并不仅仅只是个虚无的梦境。
梦境里冰凉的触感还历历在目,想起孩童那双满是信任的眼睛,她无法自控地生出几分惭愧与心虚。
即便从梦里醒了过来,她一想到那双眼睛就好像听到对方在责问她——
「不是说好要救我的吗?」
“啪——”
萧暮雨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脸颊,夜间的寒气与轻微的痛感让她渐渐清醒过来。
这是在回京城的途中,因为夜间寒气太盛,三皇子有些吃不消,他们不得不在一间破旧的小客栈里暂时歇歇脚。
因为还不确定危机的真假,他们倒也没有那么着急。
但上路的时候他们也没那么优哉游哉的心情了,白天的时间几乎都被用来赶路。
三皇子也被冻醒了,抱着胳膊瑟瑟发抖,正在门口来回跺着脚。
可能是担心吵到其他人,他的脚步放得很轻,因此也没有太多取暖的效果,反倒连牙齿都开始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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