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常侍,送苏千金归家。”
“走时记得给遥生添件氅,如果遥生没带,把我的那件送她。”
“娘子?”
“娘子!”长宁望着遥生,便也知道她走神了。
眼前突然晃了一瞬,遥生的目光有了聚焦,长宁不大放心,披着零星的雪花凑了过来,“走吧,回家。”
那人的手伸来,小心翼翼牵了遥生,带着她离开了烛火通明的大殿,跨过门槛,进了雪花纷飞的夜晚之中。不是记忆之中刺骨的冰寒,也没有宫人们吓坏了的尖叫。这风,只卷得雪花飞舞,却很温暖,暖得甚至不像是冬天里的风。
“你走神了?”长宁牵着遥生的手暖在掌心之中。
“嗯。”遥生与长宁比肩,夜色朦胧,却被白雪映得宛如银河流泻于脚下。新雪松软,被两人踩得嘎吱嘎吱作响,安静极了。
“在想什么?”长宁转腕子扯了扯遥生,让她离自己更近了一些。
“想起了从前…”遥生像是又忆起了很久远的事情。
“你的从前,还是我们的?”长宁追问。
遥生转过头,望了望长宁,又继续注视着远方,“我们的。”
长宁侧头静静望着遥生,眼前有顽皮地雪花飞舞,长宁的睫毛颤了一瞬,可眼中的遥生却好像很忧伤。
“那个时候也落了雪…”遥生垂着眼眸,与长宁十指紧扣,在厚厚的雪里留下一排脚印。
长宁记得,却十分不喜欢那回忆,因为她真的听信了挑唆,伤了遥生的心。干脆装了傻,打断了遥生的回忆,“那个时候,长宁是不是也很爱遥生?”
遥生一愣,随之含笑无奈,只牵着长宁同行,步子又轻快了些许。
“爱…”
……
狼吞虎咽吃了晚饭,长宁还不等遥生落筷,就匆匆糊弄了借口要出门,遥生皱了眉头不悦,“那么大的雪,做什么去?”
“就…就出去一小下!”长宁头也不回,就着急忙慌推了门
跑出了书房。
“安常侍!安常侍!”长宁跑得着急,没耐心的样子,安常侍其实也习惯了,赶忙上前奉侯。
“哎呦,我的好公主,刚吃了饭,你就不要闹腾了,万一吸了凉气,闹了肚子王妃又该心疼您了!”安常侍匆匆撑开油纸伞,替长宁挡去落雪。
就看见长宁神秘兮兮的样子,将安常侍拉得老远,又劫了正送茶水来的习音求助。
“我要灯笼!”长宁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灯笼?大晚上的,集都关了,您要什么样式的,奴才明天一早就去办,好不好?”安常侍叫苦。
“就现在,哎呀!你看!”长宁蹲在雪地里,伸了指头在雪地上绘画着什么。习音见了也是纳闷,不过她一向善解人意,正正好举了灯笼照亮,由着长宁解释。
“你们瞧,咱后院书房和寝殿之间不是有一条笔直的大道么?”长宁边说边在地上画着潦草的图样。
“这两旁的是啥啊?”
“柴火堆?”安常侍和习音对着那草图研究。
“是树!树!”长宁不服气。
三个人蹲在地上争论了许久,长宁打算给遥生一个惊喜,就今晚,就要在这大雪纷飞之中。遥生仍在意过去那一场奸人挑唆。只怕以后每次每年下起雪时,都会想起曾经那一场噩梦般的回忆。长宁却不喜欢,如果每次下雪都要娘子难过,那不如,趁着这样的机会,给遥生一个惊喜,让温暖的回忆覆盖曾经的忧伤。
不一会三个人各自忙碌了起来,安常侍去叫家臣们出来帮忙,习音则是去各房里借了统一制式的灯笼,而长宁,便指挥着下人们忙忙碌碌。一时间除了遥生还被蒙在鼓里,大家都忙碌了起来。就连躲在房檐下观雪的大嫂,也被大晚上蹑手蹑脚集结的下人们勾起了好奇心。
“别踩喽中间的雪道!”安常侍费心,看着家臣们蹬了梯子忙碌。眼看着差不多了,见长宁屁颠屁颠去请王妃观雪。
“娘子!娘子!”长宁激动的敲了敲门。
一听是长宁回来了,遥生赶忙去开了门。却见长宁冻得鼻尖通红,头顶肩头盖了白
雪,就连眉毛上,也沾着雪花。抬手去长宁拍去雪花,却发现那袍子已湿,“怎么不打伞?”
长宁却是不在意,跨了一步,靠近遥生,歪着脑袋望了娘子许久,才伸手将遥生抱在了怀里,“观雪,娘子陪我…”
“好。”遥生被长宁蹭得心里发软,“不过,你要换了袍子去,都湿了,你说你怎么总也不注意这些?”
“我不管,就要你陪我。”长宁通红的鼻尖贴了遥生的颈侧,激得遥生打了个颤,却伸手揉了长宁后颈安抚,才发现长宁汗津津的,“怎么出汗了?”
“哎呀!”长宁心虚,又拉了遥生一下,“你…你跟我走嘛!”
“好好好。”遥生无奈,撑开了粘人怪,回屋子里取了件披风,长宁非但没有穿,还将遥生裹了个严严实实。
两个人正出了书房,遥生又回了屋子随手提了把油纸伞。
红色的伞撑开,遥生举过长宁头顶,在冰天雪地之中,分外显眼,挡去了风雪,也挡住了月光流泻。就像这沛城一样,是遥生为长宁撑起的一小片天地,只为保护她免受烦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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