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杳微微起身退开，傅柔嫌弃的把手往诗杳衣服上抹了抹，诗杳轻笑：“我在脑海中想过千万种你变成人的时候会是怎样的场景，却惟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
傅柔坐起来深吸一口气，冷笑一声：“我也没有想过。”
她声音清脆动听，傅柔突然发现她不喵叫了都有些不太习惯。
“既然你已经恢复了人身，那就好好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走？”
一说到这个，傅柔难免就有些心虚，她一撩袍子在那里坐得端正，脑子里疯狂想着对策，诗杳就一脸好笑的在那里等着她开始表演。
傅柔发现成为猫还是有好处的，反正诗杳又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她直接喵喵喵几声就混过去了，现在居然还要说解释，还真是令人头痛。
“想不出借口就算了，我们做点别的。”
傅柔抬头看着诗杳炽热的眼神以及逐渐重新逼近的身体，她的手指搭在自己肩膀上，逐渐又从肩膀滑落到手臂，动作无比暧昧。
傅柔突然端不住架子了，手撑在床上往后退了又退。
“我可以解释的！我不是想要逃跑的意思！！！你不要过来！！！”
“不是要逃跑，那是什么？看看路？想着以后怎么跑吗？”
傅柔：“……”
这人是不是也会读心？她怎么猜的这么准？
“今天晚上风景特别不错，我正好睡不着了想出去看看，不行吗？”
诗杳有些敷衍的点头：“行。”
她反正也不是很在乎和想了解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原本就是她要故意试探，亲自带傅柔走了一次下山的路，现在傅柔抵不住诱惑想出去看看也怪不了她。
见诗杳愣在那里，傅柔想赶紧推开诗杳让她别靠自己太近，看见长得漂亮的美女她总是会忍不住脸红心跳，但是刚想起身，她整个人突然就愣在了那里。
傅柔原本明亮的眼睛慢慢失去光彩，她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凝滞下来。
那些纷杂的记忆一瞬间像洪水一样涌入脑海中，脑子里像是有一个声音驱使着她去做什么。
傅柔突然一把推开诗杳，跑到了她平日里总是欣赏猫咪时期可爱模样的大镜子前。
她皱着眉头，看着这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也对方才她说话的声音充满疑惑。
“我是谁？”
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为什么镜子里的这个人长着她的脸！为什么她会穿着这身在梦里见过的黑色袍子？
她是呦呦？是云谜？还是傅柔。
诗杳被傅柔推开那会儿显然有些震惊，但也来不及细想太多，她跟在傅柔身后，看着镜子里的傅柔眼神逐渐迷离疯狂，手掐在化妆台里摁下一片指印，显然是用了非常大的力气。
“你不要去想那些事情！凝神静气，千万不能走火入魔！”
诗杳的手拍在傅柔背上朝她输送灵力，傅柔看着镜子，脸色越来越阴沉。
她脑海中是大片大片的记忆，凌乱无序，那张漂亮的脸开始变得有些狰狞。
傅柔对着镜子说：“你没让我死，反而让我当了一千多年的傻子，这就是报应吗？啊？！”
过了一会儿，她又开始傻呵呵的笑：“我一百件善事做完了啊，我为什么要做那些我根本就不想做的事？好无趣啊……诶？我不是猫咖店的老板娘吗？”
傅柔的笑声越来越大，然后逐渐变成了尖叫：“这些都是梦吗？是梦吧？啊？你告诉我啊！你说啊！”
傅柔把手从化妆台里拔出来，带出一片木屑，把眼前的镜子砸了个粉碎。
随着一声剧烈的声响，镜子碎了个稀巴烂，傅柔咳出一口血，血液喷溅在四处，她整个人突然无力地往后倒去。
诗杳接住了她。
她们一起倒在地上，傅柔躺在诗杳怀里，唇角一片鲜红的血渍，她正在与身体里那股强大的力量做对。
那股力量想要夺走她的神智，她整个人痛苦万分，眼角流下一行清澈的泪水。
诗杳神情无比焦急慌乱，她双眼发红，眼中蓄满泪水：“你是呦呦，你是我的人，其他的都是假的，都是梦，不要去想，听我的话，好不好？”
模糊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晰起来，意识逐渐回到正轨，看见诗杳这张脸，傅柔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十分温柔的淡笑。
她缓缓抬起手，手指上还沾着些木屑，颤抖的去摸了摸诗杳的脸，和她眼皮上那颗殷红的痣。
“诗杳，你从来都没有错，你不是坏人，也不是什么……咳咳，大魔头，真的。”
终于说出这句话，傅柔心境已无比释然：“我已濒临混沌，万一被那东西夺了心智，你一定要杀了我，一定要！算是我求你，帮帮我……”
死亡对于她来说才是最好的解脱。
傅柔说话的声音十分缓慢，诗杳擦了擦唇边的血：“不会的，你会好好的，相信我，你现在重新调整内息，静心打坐，我为你护法！”
“我没有力气了，让我……睡一会儿吧。”
傅柔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太累了。
诗杳把傅柔送去了药庐，柯帆看见诗杳抱着一个人进来的时候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想着这是什么人居然能被尊主这么抱着，直到看见那满头白发的傅柔，柯帆瞬间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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