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半个月的独居，此时的秦抚变得十分敏感。她察觉到了顾清的沉默，并将顾清的沉默默认为是自己犯的错很严重。
“顾清......”可她真的不知道她做错事什么了。
“好，我等你来找我。”电话里传来顾清偏清冷调的声音。
放下电话，顾清靠在阳台的栏杆上突然扬起自嘲的笑容。是不是因为她太害怕失去了，所以才会因为签诗上的一句话，就开始将秦抚推开。
她反身靠在阳台栏杆，隔着落地玻璃看电脑屏幕，屏幕上尽是密密麻麻的字句。可那些并不是顾清一年后的电影剧本内容，上面的主角名字叫“凤凌”。就是之前苏忆看过的《凤凌传》的主角。
多年以后，关于江湖顾清反而有了另一种理解，她将满篇的复仇通通删去，并且这一次她在写凤凌的故事时，脑海里浮现的是秦抚那张脸那双狐狸眼睛。
电话另一头，秦抚抵靠在墙壁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可不到半分钟，笑容就开始慢慢消失，随之换上的是毫无感情的一双眼睛和紧抿的嘴唇。
第五凝抬头看着天空半弯的月亮，开始思考月亮和地上蚂蚁的关系。
第78章
“程铨你这演得根本就不像个变态好不好？”在导演说完“卡”的一声, 显示器后扬起一个有些颓丧的面孔。
因为同一个动作被反复卡的程铨，此时却已经是全无脾气了。
在见过上午秦抚的演技后，程铨暗叹一口气, 歉意地向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点点头, 表示自己需要休息一下调整好状态。
作为《通灵侦探》的投资方之一, 秦抚当然是怎么省钱怎么来, 自己不拿片酬出现主角第五凝，又先后骗来了程铨和鄢蓝羽出现其中两个单元故事的主角。
程铨出演的就是第一个单元故事“金鱼”的主角陈晋。
陈晋是一家金鱼店的老板，在这条街上算是一个比较低调的人。在旁人口中, 要是陈晋和女顾客多说上几句话, 都会脸红，算是一个比较容易害羞的人。
就是这样一个存在感不强的人, 白天是个为人和善的金鱼店老板, 晚上却成为了虐杀动物的变态。这样的秘密, 陈晋掩藏在心里一直没有被人知道。
直到街市尾出现了人体残肢，其中混有被残忍杀害的流浪猫狗尸体, 第五凝才开始关注起这位金鱼店老板，并发现了十多年前另一起骇人听闻的惨案的真相。
“怎么样, 是不是融不进去？”秦抚耷拉着眉眼走到程铨身边，因为她还没有脱离第五凝的角色，所以看着程铨的眼神带着审视。
程铨抬头正要诉苦, 正好看见秦抚像审视犯人一样的眼神，唬得他赶紧低头。“哎呦你可别再用这种眼神望着我了，太恐怖了！”
他好不容易动用一切说服了老头子让自己多玩几年，没想到才从家里出来，就收到了秦抚的“邀请”。早知道他要扮演的是这么一个角色，他还不如继续被老头子关在家里呢。
“我这叫入戏。”秦抚没好气地呵呵几声。她因为角色的关系, 此时整体的妆容让她看上去有些丧气。精神状态就像是一个饥饿多日的人，一双眼睛冒着绿光。
“不过我可真佩服你，能有这样的魄力。”程铨打个哈欠，抬手擦去眼角泛起的泪花。当初接到电话时，程铨还以为秦抚在开玩笑呢。
“你要是真佩服我就帮帮我的忙，把你内心变态的那一面彻底释放出来。”秦抚低头看着自己脚上有些脏黑的高帮鞋，语气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我哪有什么变态的一面。”程铨有些激动地从椅子上起身，不可避免地又被秦抚那双眼睛凝视住了。那一瞬间，他有些失神。
秦抚不动声色地瞧了周围一圈，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低语：“程铨其实从一开始我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
“你有鲜为人知的另一面。那是和你现在表现出来截然相反的另一个模样。现在的你热情对人为善，可另一个你不喜欢说话，甚至还会偷偷监视其他人。”
秦抚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字字句句都仿佛是敲击在心灵上的一般。
程铨半弯腰坐在椅子上，手臂搭在膝盖上。他低头看着带着污渍的地板，因为秦抚的催眠，他眼前开始出现一些熟悉又陌生的画面。
工作人员得了导演的指示，朝两人靠近过来想要询问程铨现在是否可以继续拍摄了。秦抚先是扬手阻止工作人员说话，她又去看程铨的眼睛。
“去告诉导演，他很快就可以继续拍摄了。”秦抚抬手半捂住嘴巴，低声和工作人员说道。
半个小时后，监视器上的程铨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他在顾客面前仍是那样害羞，可当他面对金鱼缸，没有人能看到他神情的时候，那双映在金鱼缸上若隐若现的一张面孔，露出的却是另人毛骨悚然的神情。
“秦抚你刚才和他说什么了，程铨这次状态很好啊。”监视器后，导演偷偷拉着秦抚碎碎念询问道。
但见秦抚抬眼斜看着导演，嘴角扬起似笑非笑的角度。“这是他内心的另一面，我只不过是告诉他怎么把潜藏的性格发挥出来罢了。导演，我觉得你的内心似乎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不如......”
因为下午秦抚这一句话，夜半导演好端端睡着觉也会无缘无故从梦中惊醒，耳边依稀还有秦抚说话的余音，让他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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