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焦虑的也不止阿姐一个,这些天她问了很多出嫁的世家贵女,多多少少都有和阿姐类似的症状,不过嫁了人也就好了,景哥哥待阿姐有多好,元家上下都是满意的。
春日生发,春意盎然,春花盛放。庭院寂静,猫儿委委屈屈蜷缩成球,蹲在花圃前瞧着对面那只凶巴巴的狐狸。
琴姬亲吻白狸尖尖的耳朵:“你总算来找我了。”
听闻此话,昼景不禁后悔自己钻了牛角尖,没想到用狐形来偷会。
“不过你来了,我心里就踏实多了。”她笑了笑:“恩人,要成亲了,你准备好没有?”
这次的成亲,是真正意义上为世人所知的结合,是一辈子的事。昼景眼睛转了转,虔诚地吻那一头青丝,雪白的爪子搭在少女肩头,吻慢慢从发顶落在额头。
她没说一句话,琴姬却懂了。
她们都在期待两日后的婚事。
谢温颜站在庭院门口,安安静静看着梨花树下怀抱狐狸的少女,神思恍惚了一瞬——十四笑得可真灿烂。
还有这只狐狸……
雪白,漂亮,满身灵气,表情生动自然,皮相无一丝瑕疵。像极了传说里宁夫人常年抱着的爱宠。
念头在脑海稍纵即逝,她顿在那,看着映入眼帘静默相处的画面,竟生出不便打扰的错觉。犹豫再三,退出此地。
琴姬根本没察觉阿娘来了又走。
三月三,天还没亮,闺房灯火通明,琴姬一整晚激动地没睡好,好在天生丽质,又逢喜事,红光满面看起来比其他时候都要美。褪去了一身的冷冽清寒,有了新娘子的娇羞。
再舍不得女儿出嫁,谢温颜在这一天还是面上带笑。
元赐也是嫁女,但他男子身份,顶多只能提点几句,其他的话还是得交给妻子来说。
“阿娘那日说的话,可都记住了?”
琴姬沉浸在离家的伤感,眼圈微红,谢温颜暗道她再怎么冷性也是脸薄,轻声道:“没记住也无妨,阿景会教你的。喜欢他是一回事,也不要纵着他,否则伤了身子,受苦的还是你。”
她的话直白,哪怕是私下里的嘱咐琴姬也晕红了脸颊,只觉心里起了燥热,对之后要面对的种种不敢想象。
母女俩说着体己话,谢温颜感慨地看着身穿火红嫁衣的女儿,一想到好不容易找回的女儿留在身边没多久就要成为人家的妻子,以后还会是孩子的母亲,她满腹的怜惜不知如何吐露为好。
年初一的时候星棠家主跟着阿景来家里吃团圆饭,对女儿是出奇的敬重,偶尔眼神蕴含着藏不住的孺慕,可是惊了不少人。
关乎这一点谢温颜想了很多,关乎女儿的身份她也有过不知多少离奇的猜想,但那些猜想到了此时都沉入心底,她不需要知道真相,不需要想太多,她只要晓得十四去了昼家不会受委屈就好。
给人做继室的滋味不好,庆幸的是她的十四嫁进门不会被刁难。
也没人敢刁难。
母女家携手走出门,元十七吸了吸鼻子:“舍不得阿姐……”
她红着眼睛,小兔子似的,琴姬颇有嫡姐风范地捏了捏她水嫩的小脸:“嫁到昼家,我还是你阿姐。十七想我了,随时来玩。”
她压下那份既甜且酸的感受,环顾在场的亲人:“我也会想你们的。”
以她的性子,除了面对心上人时,极少说一些情绪外露的话,如今说了,又是在出府的时候,元十六刚要落泪,琴姬话音一转:“大喜的日子,不准哭。”
“十四姐,呜呜……”
然后被元十五轻轻地拍了头:“阿姐是嫁人,又不是出家当尼姑,哭什么?”
一语惹来一片笑声。
一水的称赞中,前院来人催:“来了来了,迎亲的队伍来了!新娘子呢?”
昼家的迎亲队伍敲锣打鼓停在元家门前,坐在马背上的人一身喜服,柔美风流,艳色无双,围观的百姓里年岁大的看到这副画面不知为何高兴地落了泪。
新娘子迟迟不出门,昼景为了缓解紧张的情绪,故作悠闲地问道:“老伯,我娶妻,您为何要哭?”
没想到会被这位问话,老伯一把年纪了,头发花白,喜极而泣:“老朽只是想到几十年前家主迎亲的一幕,如今再娶,总觉得有种感动在里头。”
大周的百姓都愿他们匡扶社稷貌美俊秀的家主得偿所愿一生满足,可惜宁夫人逝去,家主为爱白了头,如今再娶,触景生情的何止老伯一人?
但也有人问:“家主有了继室,置故去的宁夫人于何地?”
气氛一滞。
所有人都以为马背上的人会不悦,哪知昼景笑颜明灿:“我永远爱她。这一世,下一世,生生世世,我们都会在一起。”
这话就差说“我娶的从来都是那一位”,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元家众人簇拥着一身嫁衣的新娘子走出门。
元袖身为长兄,尽职尽责地背着妹妹,琴姬趴在他的背上,轻声道了一句“辛苦”,险些没惹得七尺男儿泪湿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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